我没想到在这里迎接我的,竟然是两粒凝聚着淡淡金光的桫椤念珠!
我的脚刚在地面站稳,眼睛还没来得及去观察这片陌生的空间,耳边却已经传来刺耳的破空呼啸!
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做出反应,在预感到强烈的危机之后,直接瞬身平移出五六米的距离,我甚至能感受到一粒念珠带着炽热的光,已经灼烧到了我胸前的皮肤!好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终究是被我躲过了,两粒念珠撞在一起,迸发出无数星火,又在空中盘旋一圈,朝我激射而来。
这是最凶险的偷袭,被我倚仗瞬身躲过,躲过之后再去看那两粒念珠,速度倒也并不算太快。
对我而言,只要是能用眼睛捕捉到的,都不算太快。
我也终于缓过气来可以粗略观察这处陌生的空间,说是陌生,其实也还有些熟悉的影子,我看到四野空旷,左右目光所及树木葱茏,显然是一处荒野密林,脚下土地却被平整的青石地板覆盖,整合成一片视野开阔的广场,前方十丈处有一面镌刻着无数繁杂铭文的浩瀚屏障四方延展,将天地阻隔。
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源自于金色琉璃屏障后面隐约显露出的一道山门,仿佛由白玉雕铸,被屏障上的无数细密铭文遮挡看不清晰,我只觉得似乎和南普陀寺的山门有几分相似,想想却又觉得荒诞。
在屏障前方果然坐着许多和尚,其中两人已经飞身掠起,怒喝着朝我奔袭而来,看那速度,竟不比空中盘旋的桫椤念珠慢上多少。
这些和尚真是好本事!
哪怕是在当前这种局面下,我也不禁在心底暗自赞叹一声。这些都是真正有本事的人,在梦境当中或许比不上身为梦魂师的我,可是在现实中,我恐怕无法在他们任何一人手上走过十个回合!
这种攻势像是早有预谋,这些和尚出手也都狠辣,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我从没想到要直接动手去摘几位大和尚的脑袋,我不想无故伤人,也没这种本事,我只想和他们好好商量,看看能不能找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桫椤念珠不知被谁操纵,在我四周回旋不休,两位大师也是周身金光隐蕴,拳脚中气劲雄厚,一时逼得我险象环生。这只不过是转瞬之间发生的变故,短暂到我连话都没能说出,只疲于应对,等到终于瞬身逃脱两位大师的掌风范围,正要出声表明身份立场,端坐的数百僧众里、领头的老和尚却长身而起,挥袖制止道:“住手!”
两位大师应声止住身形,我也终于松了口气,扬声解释道:“两位大师住手,我和外面那群人不是一伙的。”
这看起来像是一场误会,这次袭击要针对的人并不是我,两位大师停手之后也没再保持防备的架势,桫椤念珠上的金光消隐,落回一位灰袍老和尚的手里。
这群和尚的状态并不很好,几位年纪大的倒还看不出什么异常,后面年轻的,身上却多有血迹,有些甚至面色灰败,显然受伤不轻。
出声制止的那名老和尚身上披着暗红色的金线袈裟,与周围人的朴实着装大不相同,看起来像是这群人的领头者,只见他走到我身前,忽然双手合十,竟是行了佛礼,道:“沈施主,再见幸会。”
我不禁愣住了,皱眉看着眼前这位大师,脑海中却没浮现出任何似曾相识的记忆。
这位大师……莫非在什么地方见过我?
还是说我曾经与他相识?
见我面上疑惑,大师淡淡一笑,道:“塔林一别不过数日,如今施主再临,本寺依旧未能尽到地主之谊,实在惭愧。”
我这才醒觉是在何时见过他,震惊之余,看着那张与我记忆中完全不同的面貌,不禁失声道:“你是渡慈大师!”
那和尚摇头解释道:“贫僧法号普远,施主口中所说的渡慈师叔早已亡故多年,当日借其法身冒昧向施主求证一些事情,如有得罪之处,还望施主千万包涵。”
这件事我倒没怎么放在心上,技不如人而已,没什么可说的,更何况那也没对我造成任何伤害,比起那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眼前所发生的才更让我感到不安,我不知道洛小落在外面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把她安全夺回来,如果说之前还有那么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的邪恶想法,在见识到这些和尚的身手之后,便真正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里数百和尚盘腿端坐,口中齐声念着不知名的经文,我看到随着他们口中经文的诵出,有淡薄的青烟扩散缭绕,仿佛有意识般地覆盖在那扇凭空竖立的门上,那是金丝描边的门状区域,上面刻画着九朵精致金莲,青烟在接近莲花两三寸处便也被同化成耀金色,荡漾出端庄圣洁的光辉。
这似乎是一种特殊的加持秘法,或许正因为如此,大雄宝殿里的那些梦魂师才无法进入到这片特殊的空间里。
同样是一扇门背后的世界,教学楼狭隘阴森,这里却广袤明亮。
我一时怔然,也有些苦恼,不知该怎么做,或许在这些和尚放松警惕的时候,我忽然出手,也能轻易取得两三条性命,可惜这样做所付出的代价太大,我毕竟还没有疯掉,知道这种做法是最蠢的一种选择。
沉默许久,普远大师终于出声问我:“沈施主,你已经与他们见过面了?”
我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便叹了口气,回答道:“不仅见过面,还被他们要挟,进来取你们的性命。”
这句话说完,整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