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想啊想,光阴如梭,两千多年瞬间流过。
2007年9月9日,红光漫天,太阳耀斑令钱塘市的灵力密度暴增,李桥松的胸中突然炙热起来,一时间虚脱过去,醒来便看到扶苏公主站在眼前。
自那个时刻开始,李桥松便成了扶苏公主的召唤者,也可以称为主人。
要说李桥松对扶苏的印象,确实是他见过的女孩里最为显眼的。
因为她一身黑的古服,深蓝凛冽的眼瞳和她周身的冰霜十分适合,她只要一个眼神就让人感到高不可攀的贵重。举止也毫无多余,除了找灵物外不能称得上有什么交流,但也没有预想中的公主那样傲慢,而是冷静和端庄。
扶苏公主是这样一个女孩,其容颜无可挑剔,绮丽而长直的黑发,非要说有什么缺点的话,就是身体太过娇小,并不能让人感觉到王者的威压。而且平坦的胸口只能觉得她更接近女孩而非女人。
第一晚隔帘而卧,两人聊了很久,但桥松仍旧没明白这位长公主到底要什么,因为扶苏再三声明自己一不想造反,二不谈恋爱,只求平静度日,最终魂归虚无。
桥松觉得她在撒谎。
因为比起她的话语,她静谧的眼神中藏着不可估量的杀意。更何况她是含着怨恨和冤屈而死的英灵。
这女孩到底想要什么,这大概就是桥松的疑惑之处。
而且扶苏多少还是有些公主架子的,丝毫没有适应新身份的觉悟。桥松也没希望她叫他主人,倒是正好缺一个服务员,可公主一再拒绝当服务员。桥松此刻有些不知所措,到底该怎么打发掉这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才好。
“市博物馆,太阿剑,现在是我唯一的要求。”耳边传来女孩的声音。
“啊?抱歉,我没听到。”桥松晃过神来,发现烟已经燃尽。
“帮我偷到太阿剑,我就给你打工。”扶苏认真地递来烟灰缸。
桥松明白一直这么耗着也没办法,如果自己不去,怕是这小姑娘自己会去,要是被抓住终究要连累到自己,还不如自己去。
去博物馆偷东西这种事,自然要在晚上进行。
次日夜晚,桥松在街上散着步,夏末的空气透出凉意,最后一般地铁已经停运,街上寂静下来,行人稀少,住宅楼灯火黯淡,路灯和便利店递来唯一的暖意。月光雕琢着夜色。
在一切都陷入沉寂的夜晚,只有回想起扶苏的眼睛才让人感到一丝实感。
桥松离开家的时候,扶苏给他披上一件卫衣,走着走着,卫衣里面炙热起来。
扶苏本要一起去,但桥松觉着带着个小女孩深夜出行这个画面就很可疑,便制止了扶苏的念头,扶苏依言守在家里等他电话,看着他出去时将房门锁上,黑暗中,门锁的声音尤其清晰。
桥松背起准备放剑的包,熟视无睹地穿过熟悉的街区,桥松并没有看路人和两旁的光火,只眺望博物馆方向的上空深邃静谧的夜色。
深夜的黑色似乎能吞噬一切,天空还残留着几缕红光,绸带般飘在极高空,如火般映红大地。
桥松所处的小区建于上世纪90年代,是高校和政府老干部的退休宿舍,消费水平不高,但房价贵。
印象中,桥松的父母只是武源县的农民,桥松初中毕业后就在这家面馆打工,一年前老师傅去世前把儿子叫到身边,要他接手面馆,儿子不肯,便留了店面给桥松。
在街坊们眼中,桥松算是傻人有傻福,面馆生意稳定,交了房租后盈余很多,养活一家三口绰绰有余,就盼着娶妻生子了。可桥松却遣散了服务员,一碗面从十五元提高到三十,客人少了很多,打烊提前到七点,过时不再留客,自己一个人闷在面馆里。面馆生意渐渐没落,却也能支撑一人生活。
夏末的花香依旧,去往博物馆的路上要经过西冷桥,桥头是苏小小墓,桥后是秋瑾墓,桥松既然见到幽灵,也对这些墓碑忌惮起来。此时人烟稀少,他深吸一口气往前走,过了桥后没有发现什么人影和幽灵,才算松了一口气。
桥松的童年记忆缺失很厉害,武侠小说不怎么看,但对这两天发生的事他并不震惊,也许是左臂的弹痕让他怀疑自己的记忆错乱的缘故。因为熟睡时经常梦到枪林弹雨,以及一个五六岁的蓝衣女孩叫他爸爸。
但这也不能解释他会灵力、魔法这些东西。
桥松不怕记忆错乱,也不怕世界错乱,因为他并没有什么侠客理想,只是想简单真实地活着。可去年接手面馆以来的灵力苏醒令他开始恐慌。
不经意间动动手指,面馆的桌椅就会自己合拢折叠起来,碗筷会遵循他的指向飞到洗碗池。正因如此才要遣散服务员,客人越少越好,白天尽可能装作普通人,到了晚上独处时才算自在些。
和别人相比,桥松察觉到自己的异能后却开始恐惧,他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独处时却也享受这份惊喜,每晚打烊后他开始尝试上楼盘坐起来,享受那种宁静时分,体内的体内灵力潮汐般波动的感觉。
就这样一直控制着自己的能力不溢出,直到遇到扶苏公主,平静的生活终于被打破。
过了桥,从围墙翻入博物馆,一路漆黑安静,没什么看守,然而快要到达大门时,原本静谧的小路尽头突然响起吵杂的声音,桥松回过神来,从路旁的林中慢慢探过去。
只看到两拨人,一边是一群黑衣人,另一边是个一个二十多岁的西服女子和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