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血皇后安娜贝尔降临地球。
彼时因果倒转,世间不再被恶充盈,却是血海。
2007年9月9日,寒冷的夜,钱塘市,窗外映着电闪雷鸣。大地隆隆。
如末日般的乌云挤压起来,霎那间红光漫天,一把火把乌云烧尽。
次日,凌晨时分下起了雪,大清早西湖断桥挤满了人,人们沉浸在夏夜红光和断桥残雪的连续奇景中,到了上午转为大雨。
傍晚,李桥松撑着雨伞回到家,衬衫已经浸透。电视机里播放着关于昨日太阳耀斑的报道。
“无线电辐射显示,本次x23级的太阳耀斑引发了日冕物质抛射,于美国东部时间九月九日夜表示,他们仍然在等待大角度分光日冕仪(s)所拍摄的日冕仪图像,以便确认地球到底在不在日冕物质抛射的路径当中。”
“历史上最强烈的太阳耀斑发生于1999年9月9日,当时测定的级别为x28,而昨晚的太阳耀斑目前被测定为x23,部分地区已经出现了卡林顿事件,接下来事态会如何演变,本台将密切关注。”
接下来电视主播开始科普卡林顿事件。
理查德·卡林顿于1859年在英国观察记录太阳黑子时,观测到一次级别为x10的太阳耀斑。几分钟后,英国格林尼治天文台测量到地磁场强度的剧烈变动。17个半小时以后,地磁仪的指针跳出刻度范围。差不多同时,各地电报局的机器开始闪火花,电线被熔化。当天夜晚,天空中五颜六色的北极光一直向南弥漫到古巴和夏威夷,几乎整个北半球都能看到。
电视里所说的极光此时正映在天上,桥松回家的路上看得真真切切,因此并不理会电视机里的内容,他所好奇的是自己的变化。他的手掌仍旧呼吸般地发着红光,那仿佛雕刻出来的光路充盈着掌纹,渐渐朝心脏的方向汇聚。进而隔着衬衫触碰着自己的胸口,发光的血脉渐渐把胸口火红的发光物掩盖,随着心绪的平静渐渐归于沉寂。
桥松家是面馆,不过今天停业。
此时面馆内的桌椅被打扫干净,亮着温馨的顶灯,地板尤其光亮,空气清新而幽冷。
“还是没有什么收获吗?”吧台后站着正在擦碗的女孩。
女孩约莫16岁,面容如寒霜般纯洁,神色镇定得不像这个年龄,犹如经历过生死洗礼后的平静女子。
“还没有。”桥松面无表情地走到吧台前,接过女孩递来的水杯。
“我刚刚发现一个机会,市博物馆正好有一批父皇的宝物流动展出,图片我看了,“女孩抬起头冷静地陈述,”虽说宝贝很多,真的假的都有,但38号文物太阿剑是货真价实的。”
“把这些放冰箱。”桥松放下茶杯,把便利店的塑料袋丢给女孩。
“你有在听吗?”女孩轻声抗议。
“我在听,公主,货真价实的什么?”桥松取出一根烟。
在女孩缓慢确认着塑料袋里的内容之时,桥松踩着角落的小楼梯上楼。
面馆是沿街商铺的一上一下,每层约莫二十平米。因为上面有高楼,不可以有明火,煮面炉够用,二楼便是桥松独居的卧室。
女孩把塑料袋里的冰淇凌一个个放进冰箱冷冻柜,回头盯着重新走下楼梯的桥松,发现他已经换好衬衫,重新坐到吧台边,点上烟。
“货真价实的灵物,”女孩重新回到话题,“桥松,你今天是不是没帮我找灵物?”
“先不说灵物在哪,我这个样子出去都要被警察抓起来。”桥松指了指透着红光的胸口。
“那个你习惯就好,你忘了召唤我时的约定吗?要互相交换夙愿,帮助彼此完成。”扶苏平静地盯着他。
“我不记得有这个约定,而且你的夙愿不会是当皇帝吧,这很不现实。”桥松说。
“……”女孩无言以对。
“再说你跟我说召唤什么的,这种事情我也不记得,昨天发生了很多事,我自己也要理清楚才行,理解一下。”桥松补充。
桥松说完便转了个身倚在吧台旁,准备看电视,电视里放着国际恐怖组织伊索在中东的几次恐怖袭击。桥松对这些不感兴趣,他摊开手掌,餐桌上的**便飞到掌心,桥松切换到电视剧频道,扶苏在他身后捧着脸朝他的侧脸发呆,呆呆地观察着他。
名为李桥松的18岁青年会法术是真的,但乍一看是一个高中都没读过的乡下男人,可在同年龄的现代年轻人中,他算是接近老年状态的奇葩物种。
头发不留长也没有剪短,三七分,枯瘦的手,漆黑深邃幽冷的眼瞳,左臂有一道类似子弹擦伤的疤痕。没什么理想,不怎么玩手机也没什么对外交际,个子不算高,仅仅在一米七五的程度,习惯性表情是对顾客般的客套和温和,毫无威胁感,黑框眼镜则加强了这种感觉。初中文化的他习惯穿着白衬衫,走在街上大概会被当成业绩最差的地产中介,但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实际上也算得上英俊。
“可惜我们的灵力还没连接上,我维持不了三天。”扶苏有些失落地耷拉下身体,伏在吧台上。这幽灵女孩似乎有着很多理想化的念头。这是桥松对她的评价。
所谓幽灵,也就是没死透的人用灵体的方式存在着。
幽灵们没死透的原因各种各样,至于这位上古英灵扶苏公主,毋庸置疑和书本上了解的相差甚远。
扶苏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她结晶成血肉之身,但一天已经过去了,还剩下两天就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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