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宣远坐在坤安宫正殿内,脸色阴沉得很,皇后突然受惊,导致下体流血不止,腹中的皇裔月数不过三个月有余,胎气还不够稳定。
挑这个时候叫皇后知道了消息,却是伤及了腹中的皇裔。
姬宣远的面色便越发沉了下来。
寝室里的呻吟和惨叫一阵盖过一阵,那帐子里的人儿,死死把嘴唇咬得满口是血,瑟云连声道,“娘娘,你咬着些绢子,别咬着自个儿了!”
姬宣远若不是诸位宫嫔在场,而宫中规矩诸多,真想要立刻前去看看皇后。
言妃向姬宣远行了个礼,“皇上,臣妾去看看皇后!”
“去吧!”
郑妃是最后一个收到消息,匆匆赶来也是最后一个,“皇上!”
姬宣远微微抬头看见郑妃一身装扮,粉红的连云锦加身,如意发髻上簪着一整套祥云玉冠子,显得郑妃娇俏不已。
“你这身衣服!”姬宣远伸手砸了手边的茶杯,“皇后现在是如此境况,你还有心思打扮!”
郑妃吓得跪在地上,“皇上,臣妾……臣妾!”
“够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赵太医才出来,“皇上,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姬宣远的脸已经冷得犹如千年寒冰似的,站在他周围的人都能够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各个低着头连呼吸都嫌自己太重,恨不得藏到地底下去,免得一点小事叫姬宣远心里不痛快而迁怒了自己。
“你再说一次?”
赵太医硬着头皮又说了一次,“皇上,皇后娘娘已经小产了!”
“咣”的一声,姬宣远手边的茶杯已然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堂中人人自危,跪在地上连声道,“皇上息怒!”
“后宫里面的争宠之事,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如今都好了,脑子都动到皇裔身上去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姬宣远眼神死死盯在赵太医的身上,“你说,皇后娘娘为什么会好端端地小产!你不是说皇后娘娘的胎已经稳下来了吗?”
“娘娘是受了刺激,才会导致一时的胎气浮动,伤着了腹中的皇裔。”
“受刺激?”姬宣远伸手一指瑟云,“瑟云,你说,你是皇后的贴身侍女,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瑟云跪在地上,哭得厉害,“皇上,是午后娘娘起身,说是要去园子里逛逛,结果听见了宗政大人失踪的消息,然后就……”
“朕不是下了禁令,在宫中谁敢谈论此事,立即杖毙,是谁这么大胆,连朕的旨意也不放在眼里。”
“是郑妃娘娘身边的锦绣和锦年!”
郑妃立刻伸手给了瑟云一个耳光,打得她扑倒在地,“你含血喷人!”
“大胆!”姬宣远狠狠一拍桌案,“朕还在这里,郑妃,还轮不到你在皇后宫里放肆!”
安随连忙前去把瑟云扶起来,那半边的脸,已经高高地肿了起来。
郑妃连声喊冤,“皇上,臣妾,臣妾,她污蔑臣妾!”
“是不是污蔑,朕自有定论,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教训皇后身边的人。”姬宣远侧首对瑟云道,“你继续说!”
瑟云喘了几口才有了点气力,继续道,“娘娘逛园子的时候,锦绣和锦年她们就在假山后面说着这些话,奴婢正要去阻止她们,却不想娘娘已经听见了,还叫了她们过来回话。她们就……就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娘娘听……”
“你胡说!”郑妃连忙道,“皇上,锦绣和锦年不是那样的人,定然是有人要陷害臣妾,请皇上明鉴啊!这合宫里都是皇后的人,他们必然说辞都是一样的,皇上不能偏听偏信啊!”
瑟云气地也顾不上失礼不失礼的缘故,圆圆的眼睛瞪着郑妃,“郑妃娘娘觉得皇后娘娘有意陷害,那么皇上何不召来胡主子身边的明碧,当时胡主子让明碧给皇后娘娘送来一个香囊说是要为皇后娘娘腹中的小皇子祈福,明碧也在场。现在胡主子也不在这宫里,皇上派人去叫明碧前来一问可不就知道了吗?奴婢们也没能跟明碧通气。”
姬宣远挥手,许名昌立刻去请明碧,不过多时,明碧便来了,在堂中跪下,“见过皇上。”
“行了,你说,大声地说给朕听,你今日去给皇后送东西的时候都看见了什么!”
“回禀皇上,奴婢去给皇后送去香囊后,结果遇见了皇后在跟郑妃娘娘身边的两个宫女说话,说的……”明碧“扑通”一声跪下来,“奴婢不敢说,求皇上赎罪,奴婢不是故意要去听的。”
“你说,朕恕你无罪!”
“在说,说宗政大人可能死了!”说完,明碧吓得连连在地上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姬宣远冷哼了一声,“寻常宫女连这话听都不敢听,说都不敢说,郑妃身边的宫女果然好胆色,不知道是不是钟粹宫教出来的好规矩!”
“皇上!”郑妃瞪大了眼睛,“皇上,不会的,锦绣和锦年向来行事小心谨慎,不可能会说这话的!”
“人证俱在,你有什么可狡辩的!郑妃,朕真是对你太失望了!”姬宣远看着郑妃娇艳的装饰,伸手从她的发间拔下了和合玉钗,伸手掷了出去,“传旨下去,郑妃品性乖张、为人不仁、谋害皇裔、罪大恶极,朕念其侍奉朕时日已久,降为贵人,禁足钟粹宫!非朕的旨意,至死不得外出。”
“皇上,皇上!”郑妃伸手抓住姬宣远的衣角,“皇上!臣妾冤枉啊!”
身后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