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达点燃了符纸,口中念念有词道:“白面做你身,鲜血做你心,同生共死亲手足,一脉骨血不断根,身披铠甲战凶灵,手执利刃斩煞魂,四方真神来相助,五方五帝将来临……”
李伏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咒语,确切的说,他从来没见过陈达念出这么多咒语,等手中的符纸燃尽,陈达又说出了那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一个个小面人全都站了起来,拿着野草做出了的兵器,雄赳赳,气昂昂,来到了杨致远的身边。个头大一点的从嘴里钻了进去,个头小一些的进了鼻孔,最小的钻进了耳朵,几十个面人转眼之间全都进了杨致远的身体。
“李兄,刀劳鬼随时可能出来,你可不能松懈滴呀!”
听见陈达这么说,李伏赶紧举起了七星剑,不多时,杨致远的身体有了反应,先是腹部隆起,跟着胸口乱颤,随即喉头晃动,跟着又张开了嘴。杨致远虽然闭着眼睛昏睡,但他的表情十分痛苦,李伏走到跟前,竟然在他的嘴里听到了打斗声。
李伏等了许久,杨致远的脸颊一直在剧烈抽搐,可本来张开的嘴又慢慢了闭上了。陈达一皱眉道:“还得添把力气滴呀!”
他又烧了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道:“八方诸神再助力,剿除凶煞显神通,邪灵速去,邪灵速去……”
一连诵念几次,杨致远的嘴又张开了,嘴里传出来的打斗之声更加响亮了。李伏咬紧牙关看着杨致远,但见他的嘴里先出来几个面人,连拖带拽从杨致远的嘴里拉出了一颗光秃秃的头。李伏见这颗头没眼睛,没耳朵,没头发,就知道一定是刀劳鬼,刚想一剑砍下去,却被陈达拦住了:“莫急滴呀,先等他全都出来滴呀!”
不多时,一群小面人拼尽力气将这刀劳鬼的半个身子拖了出来,刀劳鬼挥舞一双手刀和小面人拼命厮打。那刀劳鬼个头不大,也就一尺多高,可面人实在太小了,每个都像大拇指一般高矮,刀劳鬼砍不到也抓不着,整个身子慢慢都被面人们给拖了出来。
离开了杨致远的身体,一群小面人还在和刀劳鬼搏斗,大一点的跳起来砍头,小一点的钻过去砍腿,最小的爬到身上连抓带咬。李伏见打的热闹,一时看的出神,陈达在旁边喊一声道:“李兄,别看戏呀,快出手滴呀!”
李伏举起七星剑,先用了六甲秘祝,口中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待一剑斩下去,被刀劳鬼用手刀架住。李伏接连又斩了几剑,刀劳鬼的身手明显比李伏好很多,闪展腾挪全不费力气,这也在李伏预料之中,他在塞北见过刀劳鬼,普通的道术很难奏效。李伏回身拿出一副面具,刚要戴在脸上,陈达喊道:“李兄,先别急着用萨满法术,这个我是学不会滴!”
李兄对陈达道:“学不会又如何?我除了这刀劳鬼就是。”
陈达道:“对付一个刀劳鬼不难滴,对付满山的刀劳鬼可怎么办滴呀?”
李伏明白了陈达的意思,今夜一战,主要是为了试探对付刀劳鬼的方法,如果用萨满法术对付这一只刀劳鬼,陈达不会萨满法术,以后对付山里那一群刀劳鬼的时候,陈达也就帮不上忙了。
为今之计,必须要找到一个克制刀劳鬼的道术,借助陈达强大的法术威力,才有彻底消灭刀劳鬼的可能。
李伏收了面具,先念起了风雷咒,房间之内电闪雷鸣,几道闪电劈下,刀劳鬼毫发无伤,反倒劈糊了几个小面人,烧得焦黑倒在了地上,本来士气高昂的面人大军,被这几道闪电吓得缩手缩脚,也不敢轻易上前了。
李伏又用了真火咒,可这刀劳鬼不怕火烧。李伏烧了几张符纸,先召来天兵天将,又召来阴兵鬼将,两路人马轮番激战,依旧打不过这一尺多高的刀劳鬼。面人死伤殆尽,李伏也累的满头大汗,刀劳鬼弓着身子蹲在地上,张着大嘴,发出了刺耳的叫声,陈达喊道:“小心呀!李兄,怕是要喷毒了!”李伏从背囊里拿出了一面铜镜,挡在了胸前,那面铜镜只有五寸多的直径,除非李伏足够敏捷,否则根本挡不住刀劳鬼的毒液,眼看着刀劳鬼张开了嘴,李伏立刻念了几句咒语,镜面突然变得如井口大小,把李伏挡的严严实实,刀劳鬼一口毒液喷到了镜子上,黑色的毒汁没有顺着镜面滑落,而是在镜面上凝结成了一滴滴水珠。
“轩辕镜!”陈达道,“不得了滴呀!可这个东西我也没有滴呀!等到了山里我还是帮不上忙滴呀!”
“陈兄莫急,且看仔细!”李伏一转铜镜,镜面上的毒液一滴不剩,全都落在了刀劳鬼的身上。
轩辕镜是上乘的班门法器,在和火玄交手之前,李伏曾经拿出来一次,可惜刚一交手就被火玄抢走了。轩辕镜的最大特点就是能把对方的攻击原样反弹回去,而李伏在塞北的时候,当地的刀劳鬼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毒液。
可这一次他失算了,这里的刀劳鬼和塞北的刀劳鬼大不相同,毒液粘在身上对它丝毫没有影响,它甚至还把身上的毒液舔进了嘴里。刀劳鬼挥起一双手刀,对着李伏一通劈砍,李伏仗着轩辕镜奋力招架,这一尺多高的小刀劳鬼,劈烂了桌子,劈碎了椅子,在地上劈开了二尺多长的一道沟。
几番攻击无果,刀劳鬼弓起身子,又发出了古怪的叫声,这一叫惊动了其他家人,几个仆人敲起了房门,陈达走到门前,也不知该如何回应,若是说这里正在降妖除鬼,这些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