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酒是我配的,也是我酿的!”喜长老挑眉不满地道,“梅公子是在怀疑我吗?”
“启封后,这酒就不在喜长老的眼皮底下了!”
“这……!”
“这其实很简单,喝得大醉的人,不会留意坛中酒还有多少,只要趁着这个时机往坛子里倒些酒,味道相近,就不易被察觉。而放在酒中的也应该不是毒,而是使身体变得虚弱的药……!”
“……!”喜长老若有所思。
“宋前辈是武人,在手脚被束、胸口被异物所压时,会出于本能运行内力,而且毫不保留地激发。这个时候为防止他胸口的铜币铸子被内力震开,就会以指强压,当然这人也要有很高的内力……两股内力相抗,足以导致肋骨断裂。”梅长苏沉着声,徐徐地道,“盟内能近宋前辈身侧且能用内力与前辈相抗的人应该不多吧!”
“当年的江左盟内只有姜雄和怒长老能与我兄长的内力相抗!但怒长老那段时间,并不在廊州!”喜长老惊呼道。
“要开棺验尸不难,但要如何查出酒坛子里被灌入过其他酒!”宋雅琴慢慢地攥紧拳头,眯起眼问道。
“宋前辈身为江左宗主,既然对姜雄起过疑心,那么药酒一旦有了异味,就算半醉之下也不会去喝!这药酒既然是喜长老亲配,那喜长老就该知道这配方有多少人知道!”
“天律堂堂主何在!”宋雅琴重重地拍了下案桌,喝声道。
“小姐,喜长老!”天律堂堂主带着两名亲随应声而入。
卧房的门未关,站在楼道的几个人将屋内的谈话听了个分明,包括天律堂堂主和他的亲随以及一直候在门外待命的黎纲。
“梅公子刚才所言,你们可听清楚了?”宋雅琴抬首问道。
“听清楚了!”天律堂堂主顾青抱拳道。
“知道怎么办了吗?”
“属下这就把桔幺请来盘问!”桔幺原为喜长老陪嫁的丫鬟,是当年唯一能取得药酒配方的人。
“准备开棺验尸!”宋雅琴嗖地一下站起身来冷峻地道。
“现在?”顾青犹豫地望向窗外,“这雨虽然小了些,但……!”
“先父会谅解的!”宋雅琴低声喃喃,并看向了喜,我们先去那里等着!”
“如果宋小姐决定做了,就该亲去现场,同时要把怒长老、乐长老一同请去,喜长老则需回到长老会稳住哀长老。在盘问桔幺的时候不能以天律堂的名义将她请去,要在喜长老和哀长老谈话的时候,以喜长老的名义将她请来。”梅长苏慢慢地站起身,对着宋雅琴和喜长老缓缓施了一礼道,“喜长老不妨以记忆模糊为托词,请她默写当年的药方。”
“……正如你所说,时隔已久,我都记不清了,她不过跟着我配了几次药,怎么可能会记得?”喜长老不解地道。
“如果她做过就会因心虚而记得,也许还会因为时隔已久,记忆模糊而把私下加过的东西写进去!”梅长苏轻蔑地笑了笑。
一道惊雷响过,紧接着空中划过闪电。宋雅琴在惊雷中悠然地叹了口气,“梅公子已把局面推算过了?”
“长苏并无把握找到铜币铸子,就想着如果没有铜币铸子,该如何寻找其他旁证来……!”梅长苏低头垂眉道。
“江左内乱势头又起,梅公子可有办法稳下局面?”宋雅琴失笑一声,俯身从茶盘上捏起铜币铸子道,“若是可以,江左盟改姓梅又有何妨?”
梅长苏的手缩在拢袖中,不停地揉搓着,面不改色地看向强作镇定的宋雅琴。
不大的屋子一时间归于静默。
“啪!”眼瞅着宋雅琴将手中的物品抛向自己,梅长苏出于本能地伸手去接,落于掌心的却不是铜币铸子,而是一块羊脂白玉。
“见过梅公子!”这厢接了羊脂白玉的梅长苏还没说话,一旁顾青及两名亲信已对着梅长苏行了觐见之礼。
“……”梅长苏端详着手中的白玉,淡淡地道,“宋小姐此举何意!”
“这是先父信物,虽说姜雄在位多年,但先父的威望不是姜雄可以企及的,相信盟内多数弟子见到该物都会接受梅公子的调遣,梅公子可愿先行接下?”宋雅琴挺胸,冷傲地问道。
“不愿!”梅长苏在冷笑着吐出两个字后,将玉佩呈放手上,毕恭毕敬地递回到宋雅琴的面前,并欠身行礼。
“不愿?”宋雅琴若有所思,侧头对顾青等人说了几句,顾青等人向梅长苏施了一礼后,随即离开。而宋雅琴则寒着脸,从梅长苏手上取走玉佩,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道,“为什么?梅长苏,你不要太过分了!”
“只能调动部分,那么剩余的部分呢?已归在姜雄麾下了吧。宋小姐忧心于姜雄会鱼死网破、直接夺权,但又不愿有所伤亡,才想借用长苏的力量来平下内乱!”
“你!”
“宋小姐想得没错,刀剑相向是能定下胜局,但也会因此失了人心。我想这不是宋小姐和长老会想看到的!”梅长苏冷笑一声,话锋一转道,“长苏也不愿如此!”
“够了!”
“江左盟庇佑我赤焰旧部乃是大恩,长苏不愿盟内弟子因上位的恩怨纠葛而自相残杀!”梅长苏看向已泪流满面的宋雅琴,继续道:“当然,长苏更不愿旧部为无谓的事情受损,宋小姐是否明白!”
“你,你不明白,这头已经乱了,就算我们不……他们也会……!”宋雅琴痛苦地摇头,清泪流过脸颊,滴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