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像你们这种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什么好东西的人,怎么会知道什么芋头烤出来最好吃呢?”
小厮装扮的许青薇一边剥着烤芋头皮,一边洋洋得意的瞧着眼前垂涎三尺的仆人们。
自从她给了和自己一起值夜的关大婶展示了烤芋头绝技之后,宋府的下人陆续有人慕名而来,前来讨要香喷喷的烤芋头。
许青薇也不是小气的人,再加上身怀巨款,自然是有求必应,后来连宋府厨房的厨子也来求烤芋头了,据说是吃了之后赞不绝口。
晚上,终于闲下来了的仆人聚拢到了厨房,许青薇开始用自己自制的烤架烤芋头了,热腾腾的香气氤氲蒸腾。
取出了第一个烤熟的小芋头,轻轻咬上一口,许青薇不免自我膨胀了起来。
“你们知道吗,有一种芋头产自广西荔浦,那芋头软糯香甜,就这些小芋头根本就没法比,荔浦芋头烤熟了,就这么咬上一口啊……”她陶醉的做回味无穷状,“真叫一个百吃不厌啊!”
“许恒你吹牛的吧?”有个小丫鬟不满的翻了白眼,“广西荔浦的芋头,运到京城来那得多贵啊!”
大家想起了许恒的卑微身份来,纷纷取笑他吹牛。
许青薇也不生气,将烤炉里的芋头陆续取了出来分给大家吃。
众人就围在一起,一边吃烤芋头,一边七嘴八舌的闲聊,简直就是一天当中最惬意的时光了。
夜深了,厨房里的人陆续散了,许青薇独自打扫过厨房之后,熄灭了烤架,慢慢走回自己居住的狭小阴暗房间。
作为一个穿书人士,作为一个在逃人员,作为一个随时准备抽身离去的人,她还没有任何需要维护的长期亲密关系。
这人生还真是寂寞如雪啊!
关好门之后,就着惨淡月光,许青薇脱去了自己的外衣。
一边解开箍在胸口的白布,一边迫不及待的踢掉了鞋子躺倒在床上,这一天到晚被别人使唤来使唤去的,实在是太累了,许青薇决定以后再不采取这种藏身方式了。
“哎呀——,睡觉……”许青薇的话突然就噎了回去。
一双有力的胳膊将她紧紧地抱住,然后顺势将她压在了身下,来人的力气是如此的大,几乎要将她在自己的身下压碎了。
许青薇根本就毫无招架之力,她使劲儿挣扎着,根本就被压制得纹丝不动,倒是被抱得更紧了几分。
紧张的感觉和被压迫的窒息感,让许青薇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个一直躺在她床上等待着的男人,一边压制着她的身体,一边慢慢俯下身来,冰冷的额头抵着她的下巴,他依偎着她的肩膀,久久不愿意动弹,声音暗哑低沉,“表妹,别怕,是我。”
这声表妹一出口,许青薇就绷直了身子,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倒流了。
竟然是李恒衍。
她朝思暮想的李恒衍。
李恒衍紧紧抱着她,额头在她的下巴底下使劲儿蹭了蹭,喘息声有些粗重,既有失而复得的庆幸,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有被抛弃之后的失落,想要发泄的怒气,种种情绪一起涌来,他抱着许青薇竟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
他抬起头来,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俯首,冰冷的唇贴在了她的腮边。
一滴温热的水珠滴在了她的额头上,亮晶晶的闪烁了一下,就流进她的长发里,不见了。
许青薇轻轻挣扎了一下,李恒衍有点儿不情愿的松开臂膀,让她抽出了自己的禁锢。
她伸出手去捧住了李恒衍脸,曾经的俊秀少年有着滑腻柔嫩的皮肤,如今却已经粗糙不少,还有了萧索的胡渣,“表哥——,你等一下,我去把油灯点上,好不好?”
李恒衍小孩子闹脾气一般,摇着头不说话将脸埋在了她的颈窝。
许青薇反过来拥住他,李恒衍却又手足无措了一般,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被许青薇翻身压了回去。
她紧紧的抱着他,安慰性的拍着他的肩膀,来缓解他紧张的情绪。
被抛弃的痛苦,被背叛的耻辱,全都在这被拥有着的感觉中烟消云散了,李恒衍衔着她的耳朵,气愤又委屈,“我们李家可是很有钱的,我爷爷留下了二百万两银子的家产,现在更多了……更多了,五十万两银子,我也有……你为什么要收方镜葶的?”
许青薇垂眸,“你不是还有方镜葶吗?我都是为了你好呀!方镜葶长得比我漂亮,比我家世好,还能让你坐上皇位……”
李恒衍的眼睛里有闪烁的光芒,“你为什么也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呢?许青薇,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无数的委屈涌上了心头,“我娘亲年青的时候,不能生育,害怕我爹家里人逼着他纳妾,就装作怀孕,偷偷从牙婆那里买了我回来,至于我是谁呢?我的爹娘是谁呢?”
李恒衍冷笑了几声,大声地反问着她,也反问着自己,这令他自我厌恶,自轻自贱,“我爹是皇帝,他□□臣妻,那个女人嫌我脏,瞒着别人在乡下生下我之后,令人将我丢弃!你说我的出身是不是龌龊?你说是不是本来就不应该有我这种肮脏的东西存在?”
许青薇只知道在《重生之我不做皇后》之中,李恒衍一边厌恶着先皇,一边努力讨好先皇,却忽略了当事人的这种深刻真实的痛苦。
她沉默着,后悔得无以复加。
“方信宴父女最喜欢的恰恰就是我的这个肮脏的身世,他们要我去讨好皇帝,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