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祈的微弱但是清冷的声音响起。
自从受伤了以后,他连自己温润的一面都伪装不出来了。
绝影的目光一凝,随后开口,“殿下心里已经有了主见了,不是吗?”
接着,他深深看了萧暮祈一眼,道:“世事无常,人生难料,天意如何,谁都不清楚,即便宸王殿下拼命的想要江晗微小姐回到他的身边,您也不会答应的,对吗?”
绝影的问话,让萧暮祈的眼神凌厉了起来,他看了绝影片刻,微微张开了自己看似涂满白霜的唇,声音也从刚才的微弱变成了凌厉,而后缓缓道,“这么多年来,知本王者,无非绝影也!”
说罢,他的眼神一动,凌厉的声音再度响起,“说的不错,本王的确不会让三年前的事情再度重演!”
“是啊!您不会让三年前的事情重演一遍,既然不会让它再度发生,那殿下的问话便是毫无意义了,不是吗?”
萧暮祈听了绝影的话,心里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
是的,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走的战战兢兢的,只有在绝影面前,他才可以放下那副温润如玉的外表,真实的他是什么样的,只有绝影知道。
在绝影的面前,他能够完全暴露自己的本性,做真正的萧暮祈。
都说,萧暮宸霸道,可是只有绝影知道,真的萧暮祈比萧暮宸都要霸道,那种霸道是源自于骨子里的一种强烈的占有欲。
“没错!”
萧暮祈的“没错”两个字说的斩钉截铁。
萧暮祈说罢,他继续闭上了眼睛,又接着靠到了马车的车壁上,不说话,恢复了那不多话的温润如玉的模样。
他躺在马车壁上,感觉自己的心情不知不觉又开始飞散起来。
他又想起了江晗微的那一首诗。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都已经多久不记得了,自从他听到这首诗开始,仿佛整个人的思绪已经不由自己掌控了。
他还记得当初初初对江晗微动心的时候,他亲自带她去了镜湖小筑去看自己在林间的屋子,那个地方从来没有人去过,她是唯一的一个,那里也是他内心最纯洁的地方。
他将那一面展露给她看,就是想要告诉她,他的心里对待她是真心的,可是她拒绝了他。
那天的阳光泛着金黄色,他到今天依旧还记得,而同样,那天金灿灿的光芒照耀的他睁不开眼睛,甚至感觉自己的眼睛被阳光刺得几乎要流眼泪了。
萧暮祈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的掌心真的好热,就像有一把火在那里炙烤着,将他的掌心烤的火热而干燥,他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祈王府里面的那块白玉石板,它的冰凉的触感他到现在还能感受到到。
那首诗的每一个字都是他一刀一刀的篆刻上去的,为了篆刻它,自己的手不知道被割伤了多少刀,流了多少血,他也抚摸了无数遍,他的指尖,指腹也被磨伤过,指甲也被磨断过。
思及此处,萧暮祈感觉自己的手疼痛的厉害,灼热的厉害,他的手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好像只有那个时候,手的疼痛才能将他心头的疼痛给盖住,让自己的心感觉没有那么疼痛,难过了。
他怎么又回到那个时候了?
心头空落落的,心头闷闷的,手心疼痛着的,越思念,越拖延,越痛苦,他病了!如果不能找回她,也许,这一生他都将残缺不全,病痛缠身。
萧暮祈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居然靠在马车壁上睡着了,只是,他睡得并不安稳。
苍白着脸色,苍白着嘴唇,额头冒着一层薄薄的冷汗,眉头紧蹙,呼吸急促,手指扣着自己的衣袖边缘,紧紧的蜷缩着。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萧暮祈居然在马车里,在睡梦中读着这首诗,绝影听了,蹙着眉头,心里苦叹一声。
问世间情是何物?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江晗微小姐在祈王殿下心目中的位置,毕竟这样的位置,恐怕一生再难以放手。
他们的殿下病了,真的病了!而这药,只有……
绝影给萧暮祈找了一件薄薄的披风盖着,这么热的天儿,他还冒着冷汗,伤及肺腑,调养不当,冷热交替,心头又有着万般千头绪,怎能不病?
萧暮祈的马车还在快速的飞驰着,尽量能够早一点到达南梁京城,祈王殿下的心情和身体都能好一点。
萧暮宸那边是那样的情况,萧暮祈这边又是这样的情况,而江晗微那边的情况实际上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江晗微这几天还是依旧陪着林霁寒养病,可是,却常常一个人撇下林霁寒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发呆。
林霁寒时常和她说话说话,说着说着就发现她走神,然后他就一脸的失望和担心。
自从那一天,萧暮宸到来以后,她就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