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我与微儿之间,一切不能全怪您,是命运让我们走到这一步的,我信命,可是,也不信命!”
萧暮宸低沉的声音渐渐的开始变得深沉了起来。
林皇后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不同于往日了,对待江晗微的离开,他更加的坚定了一定要找她回来的信念。
“母后,我接下来要走的路,可能会很残忍,很血腥,甚至有很多人也许都会牵涉在其中,到了那个时候,您还会赞同我的决定吗?还会支持我吗?”
萧暮宸再次降低了自己的声音问道。
“帝王之路,本就是一条血腥,而且残忍的道路,你能够这样想,母后心里一点都不意外,要走这条路,总要牺牲一些人,甚至有些时候还包括我们最亲的人,你向来都是一个有自己想法和主张的孩子,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心中已经有了决定的事情,又何必问母后呢?”
林皇后的身体很虚弱,说话的声音也是一声低过一声,但是眼神却很坚定。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萧暮宸看了看自己躺在床榻上虚弱的母后,嘴里低声的说着这样的一句话。
“对,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那也包括沈御史在内吗?”萧暮宸看着林皇后的眼睛,轻声的问道。
林皇后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的闭了闭眼睛。
“包括他在内,同样也包括我在内,只要你能成功,得到你想要的,我们,都可以成为你帝王路上一块儿铺路的染血石头。”
林皇后声音微弱的说出了这句话,但是却说的那样的残忍,眼神也摄人心魄。
萧暮宸看着林皇后的眼神,突然感觉,其实这些年,自己的母后也并不算是完全不关心朝廷和后宫的局势,至少,在面对大业之前,她是一个狠心的女子,可以牺牲自己,在所不惜。
萧暮宸忽然感觉自己的喉咙给哑了,发不出音来,对林皇后的说辞,他心里有一些意外,可是好像一切又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有母后这一句话,儿臣已经心满意足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也许一件比一件更加的残忍,甚至有些事情需要母后帮忙,儿臣就在此感谢母后了!”
萧暮宸如此说,林皇后点了点头,似乎是对自己的儿子选择的道路和大业都很满意。
“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林皇后问道。
“等!”萧暮宸回答道,就只有这么一个字。
“等?”
“对,等!”萧暮宸道,“三年已经过去,我在变化,别人也在变化,我在等着别人主动送上门来。”
“就连丽贵妃都已经变了,又何况是别人呢?”萧暮宸眯着眼睛喃喃道。
“丽贵妃?”林皇后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丽贵妃怎么了?什么意思?”
“今日晌午,儿臣进来凤鸾宫以前,看见了门口前来探望和请安的诸多嫔妃,虽然儿臣未曾刻意观察,但是依旧感觉到了丽贵妃与三年多以前的不同。”
“丽贵妃以前总是将心思放在父皇的身上,恨不得天天粘着父皇,天天昭告后宫,昭告天下,昨夜,父皇又招她侍寝了,说话做事,行为张扬且跋扈,但是如今这模样,很是冷淡,见了人居然是平静无波的,脸上还带着笑意,她又没有经历过什么悲伤的事情或者是大喜大悲,大起大落的过去。可是,她都已经变了,何况是他那个一直以来就伪装的极好的儿子呢?”萧暮宸缓缓的说道。
想起萧暮祈和他说的那些话,萧暮宸心里非常的气愤,但是也是惴惴不安。江晗微会不会回到他的身边,真的是很难说。
“既然如此,那就玩玩儿吧!”萧暮宸低着头,眯着眼睛呢喃道。
泸州前往南梁京城的路上。
萧暮祈坐在马车里,车速不慢,一路的颠颠簸簸让他的面色有些难看。
“咳咳咳~”萧暮祈在一路上咳个不停,温润的五官每每一咳嗽就都紧紧皱在一起了。
每每咳嗽洁白的帕子上都会染上几丝淡淡的丝丝缕缕的血丝,不重,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萧暮祈的症状已经好了很多了,但还是有轻微的腹内出血症状。
走了一段时间的水路,等到水路过了以后,便不能再走水路了,只能继续走陆路,所以,萧暮祈的身体状况就不太好了,出血症状就出现了反复的情况。
绝影在一旁很是心疼,心里一个劲儿的默念着也不知道这宸王殿下怎么就能那么狠心的下了这么重的手,可是,他心里也同样清楚,他们二人之间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兄弟关系了,如果那天换做是祈王殿下将宸王殿下给踩在脚底下,相信祈王殿下一定也不会手软,哦,不,是脚软的!
彻底撕破了面皮,兄弟之间做到了这个份上,真是可悲可叹,皇室的悲哀。
“还有多久能回京城?”萧暮祈抚着自己咳个不停,起起伏伏的胸膛问道。
“还得两日!”绝影在一旁回道。
萧暮祈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闭上了眼睛,靠在了马车壁上,尽管,马车里面已经铺陈了很厚的靠垫等棉花,但是飞快的速度加上并不怎么平坦的道路是的马车还是颠簸摇晃的厉害。
萧暮祈靠在马车壁上,感觉自己的胸腔里面正在随着颠簸的马车在不断的轰鸣当中。
他的胸口有些闷,心口也有些闷。
这次回京,就要和萧暮宸彻底撕破脸皮斗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