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说话不算话……”
骂到最后,她声音也低了,悲戚寂寥的很。她爬在地上,旁边是从输液管里倒流出来的血,在那儿淌了一地。她压根没管的,脸就趴在那血泊里。
殷红的血,惨白的脸,鲜明的对比,看的让人忍不住心里戚戚焉。
忽然,旁边那个从不敢开口再哭的小女孩,发出一声呜咽的声音。像是哭泣,又像是响应容烟儿的话。容烟儿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徒然乍起,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一把抓过旁边的病床,猛地一推,狠狠的撞在摆放保温箱的那个工作台上。
保温箱被这一撞,不期然的掉了下来,应声而碎。
一些玻璃,扎在那个小女孩的身上,有些扎在她的手背上,一些扎在她的脸上,还有一片,是扎在她的后脑勺上!
顾浅溪从苏承墨的怀抱缝隙间,将这一幕看的一清二楚,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苏承墨连忙放开她,朝外面喊了一句,外面还在哄自己媳妇的司徒安然骤然回过头,立马拿了医药箱跑了进来。所有人顿时忙碌开了,小女孩这样都没有哭出来,瞪大的眼眸里,跟她母亲一样,让人看着不由侧目。
容烟儿立马得意了,看着小女孩的惨状笑的前仆后仰般。手就放在那玻璃碎渣上,丝毫不顾自己也被扎伤了。她还想要过来拉小女孩,被司徒安然气的一脚踩在她手上。
那玻璃顿时深陷肉中,司徒安然气的脸都黑了。“从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母亲!容烟儿,就算你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都抵消不了你所犯的罪行!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就不配得到爱情!”
容烟儿疼痛的表情在他这句话说完后,立马消失了。她张牙舞爪的激动着跳了起来,也不知道从哪生出来的怪力,竟然真个将司徒安然的脚掀开了,被玻璃扎的血肉模糊的手,朝着司徒安然的脸就挥了过来。
司徒安然抱着小女孩,压根没手,旁边全是人,他一时竟闪躲不过。
但是容烟儿的手,半路被人狠狠的抓住了。苏傲云冷冰冰的绷着张脸,她发怒的时候跟苏承墨如出一辙,寒冰三尺的眸子里是冷然的杀意。苏傲云没有丝毫停顿的,用另外只手狠狠的扇过去,直把她掀飞在地上。容烟儿想笑,却重重一咳,吐出的血水中混着森白的牙齿。
司徒安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匆匆交代一句,就抱着小女孩,带着人马赶紧去了旁边的地方进行抢救去了。
容烟儿凄惨的跌落在地上,靠着墙壁。她望着小女孩离开的方向,扬唇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不该存在的生命,还那么担忧做什么?你们难道还指望从她的嘴巴里,得到想要的信息?”
苏承墨依然搂紧着顾浅溪,搂着她走了两步。然后苏承墨抬腿踩在了容烟儿的手腕关节处,绷着脸,语气森然。“容烟儿,你要想他之后能死个痛快,就告诉我,那女人说的‘命格相似’,是什么意思!”
容烟儿微怔,疼痛让她额头上沁出了滴滴汗珠。她望着苏承墨怀中的顾浅溪,望着她的脸,恍惚的回答。“她竟然跟你们说了这个吗?哈哈……哈哈哈!”
她一笑,苏承墨就踩的更狠了。脸上酝酿的戾气,随时可能爆发一样。苏傲云也看不下去的,踩住了她另外一只手,两人同时用力,那声骨头清脆的响声,便接连响了起来。容烟儿疼的眼皮一翻,差点晕过去。
但是她显然训练过,耐痛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岛找每才。
被人硬生生的踩断骨头,那种疼痛指数,绝非一般的疼痛。而她仅仅只是加重了喘气声,就没有其他的表示了。她虚弱无力的断断续续道,“她们两……就是命格相同!”
“一方有磨难……另一方就别想好过!这个人是什么命运,另外一个就会……是什么命运!”她说着,虚弱的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顾浅溪,很诡异的扬唇笑了。她一字一句的道,“这是……他最后的王牌……他要……”
说到这里,容烟儿忽然表情僵硬,两眼圆睁,更加明显的突出出来。从她的嘴角、眼角、鼻孔、甚至耳朵都慢慢渗透了一道殷红的血液……
苏承墨惊愕片刻,连忙松开顾浅溪,一把敲在容烟儿的脖子上让她晕厥过去。苏傲云反应也快,连忙跑出去,把dantsey叫了进来。
房间里,兵荒马乱。
顾浅溪呆怔在原地,耳朵里回响的是容烟儿的话,而眼前浮现的,却是容烟儿刚才的情景。
她不可能是突然发作,也不可能是身上哪里突然受了重创,唯一有可能的是……她脑袋里的芯片,不知道用怎样的方法,把她造成了这样。
那个男人,真的对她毫不留情啊!说抹掉,就抹掉!
顾浅溪顿时觉得遍体生寒,一股浓浓的寒意和恐慌萦绕在她的心头。
命格相同,是什么?阿婆不是说她后面没有灾难了吗?不是说一切都会走向美好,一切都会苦臼来吗?
可是……容烟儿的意思是什么?顾浅溪很恐慌!
她恐慌于未来还会有变数,更恐慌于如果一切应验,自己出意外没关系,但是苏承墨怎么办?曦儿怎么办?母亲怎么办?
苏承墨当初那么竭斯底里的说过,“你出事了,我会疯!我若是疯了,这个世界都得陪着我疯!”
一想,顾浅溪更恐慌了!想要保住自己的胳膊,驱散那股寒意,可是她费了力气,才能让自己的手抬起来,互相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