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无常, 世道随人心变。
鬼门关里权贵当道, 继任仙女被阻在门外,干扰轮回大道, 仙帝也就罚地藏受罚万年。
有些可笑。
江羊发现四合院周围亮起了鬼火, 一声吱呀的轻响后,门外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老头闻言不恼不怒,双手背于身后, 有些垂暮的萧瑟之感。他就站在原地, 问道:“孟婆大人,可是怪地藏大人当年所作所为?”
江羊并没有解释还没取回孟婆的记忆,今天来找王三只是想印证猜测是否属实:“地藏与我无关,找你是想问问别的东西。”
老头给年轻人使了个眼色, 随后恭声道:“王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羊点点头,让张易弄放她下来:“谁吞了我的东西?”
老头眼底压着晦涩难懂的情绪, 半边脸在鬼火的映衬下显得阴森可怖,仿佛之前和蔼可亲的面容只是错觉。他咧嘴一笑:“孟婆大人入关前只身前来, 镇守望乡台一切就地取材, 不知大人是丢了什么东西?”
江羊看出这老头是打定主意要赖, 她望向张易弄, 与他传音了几句。
张易弄若有所思:“王三。”
“我与大人说事,岂容得你插嘴。”老头生怕他提出什么,怒斥一句。
门口的年轻人忽然立身而起, 一把扫帚转眼悬于张易弄的头上, 扫帚枯枝化成的尖锐弯刺眼看就要插入张易弄的脖颈。
张易弄转过身, 一根手指轻轻拨开了扫帚,年轻人却随着扫帚反推来的力量横撞在四合院墙壁上,轰的一声砸出一道不深不浅的人形裂缝。
他看了眼年轻人:“王三让你送死是么?”他说完,手中凝聚起一层薄薄的黑雾,阴冷之气较之鬼火更胜。
绝对的寂静。
江羊用余光瞥了眼老头,却发现他反而面带微笑,很是诡异。
年轻人身体颓软的从裂缝中掉落下来,不复先前的戾气,转而一脸恐惧地望着江羊:“孟婆大人饶命啊,您先前最是宽宏大量,我不过是维护家父,奈何桥却破我本命法宝,如此心思歹毒之辈,绝不堪大用,请您……”
“等等,先别演,我头疼。”江羊忽然打断。
年轻人诧异地朝她看了眼,嘴巴动了动,却再没说什么。
一见到王余,直至突生变故,再发展到现在,节奏似乎有点不对劲?
王余以前不惜得罪其他几位殿下的子嗣,也要多分一些魂魄给张易弄用来拉拢。现如今却只是因为怀疑他身边出现了孟婆,就能大动干戈?
如果她想的没错,这个王余心里有鬼。
比这更奇葩的是,他与那年轻人之间丝毫不避讳的眼神互动……
江羊左右扭头看了看张易弄与白平生,小声问道:“怎么比宫斗剧演的还差劲,难道以前孟……我吃这招?”
张易弄和白平生对视一眼,皆是无奈地点点头。
江羊深吸了几口气才缓过劲来,看来以前的孟婆定然是个清纯如白纸的没跑了。她狠狠地瞪了眼那跌坐在地上的小四:“年轻人,我劝你不要碰瓷。”
年轻人愕然,还没张口就被她打断:“拿把扫帚就说本命法宝,你还要不要脸?”
“这确实是我本命法宝,阴间皆知。”年轻人反驳道。
江羊狐疑地看着他:“本命法宝损毁又怎么了?”
“轻则减少寿元,重则魂飞魄散。”老头心痛地看着小四,却没走过去搀扶,“我众多子嗣,唯有小四天赋异禀,今日一事,若孟婆大人不给个交代,我自会禀报殿王求个公道。”
江羊奇了怪了:“慢着,本命法宝那么贵重?我刚还看他拿着扫地呢?”
年轻人撑着一口气爬起来:“替父亲扫门,是敬畏孝道。”
江羊:“你平日里扫地,会扫门外的石头吗?”她说话的时候看了眼张易弄。
年轻人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红着脸说:“会。”
江羊:“万一磕着碰着就是减少寿元,我看你也活不了几年,还谈什么敬孝,让你老父亲白发鬼送黑发鬼。”她顿了顿,“这是大不孝。”
“可我这不是磕碰,是被张少故意打伤的!”
“废话,扫你脸疼不疼?你那本命法宝跟猪八戒那耙子似的,你来扫我看看,扫把柄都给你折了。”
年轻人一个愣神,完全接不上话,他只得请示老头。老头见状皱眉,这与他印象中的孟婆简直天差地别,万年前孟婆堪称是地府第一美人不说,生性温柔纯良,嘴巴里容不得伤人的字词。
现在这个……跟站街泼妇有什么区别?
老头咳嗽了声,压低了声音:“张少,她真是……?”
“千真万确呀,王余,听说地藏以前暗恋我?”江羊两手拦在身后,不让他们接话,直直地朝着老头看去,“你就说是,还是不是?”
老头不吭声。
这些话放在四合院里尚且说说算了。
如若被眼前这个女人大肆宣扬,闹的人尽皆知,等地藏大人回来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江羊:“不说话就是默认。”
老头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地藏大人的私事,我一介阎罗岂能得知?”
“有道理。”江羊点点头:“那么我是否要去望乡台,用不用等地藏,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你——”老头语噎了半天,忽然看了眼天上,怀着敬畏跪下,“孟婆大人既是仙帝派遣来的渡魂仙子,必然是要回望乡台去的,至于万年前大人逃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