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微愣,卿父将我眉心和脸侧的数根长针缓缓抽出:“我平生所知只三个方法,第一个是将三千多株拂秣草捣汁用净血蛊之法洗净骨髓,不过拂秣草只开于昆仑碧树下和魔界靡崖上,碧树下的拂秣草千年前便被毁尽,而靡崖上的拂秣草常年被魔族生吃用以缓解煞气,那边恐连草皮都未剩下。第二个是以修为续命,饮鸩止渴,最要不得。第三个是将凌霄珠打碎冲入体内,此方法是沈钟鸣走投无路之下胡乱尝试并成功的,可惜天下再无凌霄珠。”
长针带着紫血落入呈满贵妃醉的小盆中,师尊将我扶起:“疼么?”
右腕缠着厚厚纱布,我摇头:“不疼。”
屋外清风别枝,雁影在空中留下长长的云线,师尊敲开师父的房门,不久传出师父的悲泣痛哭声。
西风吹来三五瓣花,白而无暇,微带芳香,我不忍再听师父的哭声,起身合上窗扇。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余晖将桌椅的影子渐渐拉长,我一直呆坐在床边,手里捏着发黄发旧的纸页,字迹别扭生涩,是我幼时背巫文和阵法器材时随手摘记的草稿。
思绪一片混沌,直到一阵呼噜声穿透我模糊的感官,我才如梦初醒般挪动冰冷僵硬的四肢缓缓下床。
举着烛台在房中寻觅,最后我伏跪在地,烛火将床底熟睡的男子清晰照出,鹤发童颜,白衣清瘦。
烛光晃动,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微颤,缓缓睁开,双眸触到我的脸后似受惊不轻,惊呼一声后抄起炭盆便朝我砸了过来。
他被我吓到,我又何尝没被他吓到,可惜冰冷身子着实不能做出快速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炭盆砸在我脸上。额头和鼻子似出了血,我却迟钝的过去好久才能缓慢感受到疼痛。
微弱烛火熄掉了,我费劲力气想爬起,被他一把抓住手腕:“过来!”
“师……唔……”
嘴巴被他捂住,我伸脚踹他,他拿手拍我,我用烛台扔他,他随手抓起另一个炭盆砸我。
头骨碎裂的声音在耳边沉闷响起,我迷茫的睁着眼睛,他惊愕的望着自己手里的炭盆,再惊愕的朝我望来:“丫,丫头。”
手忙脚乱的扑来:“你可别死啊丫头!月牙儿!”
双眼一闭,我瘫软在地。i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