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书坐起来,艰难的靠在山石之后,嶙峋而出的石块搁的她后背生疼。转眼间已到了午后,春日里的夕阳格外的圆,照进山洞里。她眯起眼睛,将那兔子腿拿起来,吃了几口,她得活下去,不能饿死在这里阿。
到了晚间,山风越来越大,春日里竟然寒冷的像冬天。
洛书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忽然身上一暖,有人将一件厚衣盖在她身上。逆光里,她看到那人脸色不太好,像是哭过,脸上有泪痕,双目微红,已褪去了初时的血色。
她静静的坐在自己面前,不说话。
“怎么哭了?”
月笙惊了一下,退后一步,
“我、我还是离远你吧,我怕、怕我发病的时候会再次伤害你。”
洛书看着身上厚厚的夹衣,沉默。山洞的里温度很快升了上来,月笙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布,坐在火堆前,缝制衣衫。
她女红极好,速度也很快,手指翻飞在那件鹅黄色的衣衫之上。
洛书睡醒一觉之后,竟然发现,她已将衣衫缝好,自己则远远的闭目在洞口边上打坐。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姿势。洛书脑中忽然划过一个名字,但又极快的否定了。江湖那么大,这女子就算是武功再高,也不像是那个叱诧风云的阁主。
一些小道消息她还是听过的,凤栖阁阁继承第一条便是要未成婚的chù_nǚ。
而月笙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一条就没有满足。只不过她这般厉害,一样不能不会是。她想了想决定等天亮月笙出去的时候,把这个名字刻下来,问问叶沉。
他应该知道是谁吧。
……
那天,她坐在林间的小溪边,看着月笙抓鱼,忽然手边滚过一个小石头。
洛书抬头一瞧,竟然是颗与石头颜色相相似的蜡丸。
她四处望了一下,见并无人,方才小心收起,若她猜的没错,叶沉应该是看到她的消息,给了回信了。
洛书背过身去,见那纸上铁画银钩,却写的极是小心。
林月笙,凤栖阁阁主,嗜杀成性,江湖女魔头,等机会!
林月笙!真是的她。
玉歌曾经说过,凤栖阁阁主练功走火入魔,失踪了半年之久,至今未找到下落。
原来,她竟然在这里。
洛书抬眸看了一眼,白发如雪,一身红衣的女子,正在溪水边抓鱼,她笑的那么开心。哪里像是那个江湖中人人谈之色变的女魔头呢。低头,见那纸张背面,还有一句话,“真美!”
哪里美?她忽然想起,身上现在穿的这身鹅黄色的裙子,正是林月笙给自己缝制的。
她极是强势,几乎不问她的意见便执章给她穿上。
无奈那件衣衫太不体面了,只得换了这件女装。
她看着站在春日阳光里的林月笙,忽然想起这近半月来的相处的点滴,似乎只有那一次,她对自己的生命造成了威胁。
而这其间,给予她的更多是无微不至。
她清楚的知道,凤栖阁阁主与叶沉之间的恩怨。
那么,他会杀是她?又或者是是她会杀了叶沉?
洛书眸色沉了沉,将那纸片捏碎,洒到石缝间。
那是一种特殊材料所制的传递消息的纸。叶沉之前曾在她面前用过一次,被她记住了。
通过几半个月来的观察,她发现林月笙几乎每隔五天就会发作一次,但她好像已经掌握了自己发作的时间,总会选在这个时间,出去,一到两个时辰左右,再回来。
距离上一次发作,已过去了三天,还有两天的时间。她暗暗想着,再过两天。她拿起一块石头,百无聊赖在石缝间划着什么。
林月笙一回头,“吾儿,你在写什么?”
洛书头也不抬,“写你共抓了几条鱼!”
她哈哈一笑,徒手撕开那鱼腹将内脏倒出,绑上竹子,架在火上。一边不停的翻烤,一边夸她,“吾儿真是聪明阿,能想出这么个办法。”
洛书放下手中石头,抬头,见夕阳余光里,斑驳的小溪水泛着粼粼波光,她一身红衣,白发,生疏的拿着竹子,手忙脚乱的烤着鱼。
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意……有记忆自遥远的时光里走来,多年前,久到她的前世,似乎也有一个这样的人,对自己笑。洛书觉得喉咙里像塞了一团的棉花。
她发作时会杀人,也同样会被人杀,那么,她希望林月笙死吗?她转身抚摸着身边那只包袱,那里面从一岁到十三岁的,还有几条新做的月事带。纵然她都知道这些东西,原不是给她的。
纵然她知道,自己不过是她印象里的一个替代品。可是,当那碗黑瓷破碗的菜叶清粥端到她面前时,这种真实的感情就已然存在了。她脑子里有些乱,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你可愿意与我生活在一起,后半生,我来照顾你,我虽然俸禄不多,但养你还不成问题,虽然你武功很高,但是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这里,总有些不便,你可愿意跟我走……”
她清楚的看到林月笙眼底划过的迟疑,那一刻,她有种错觉,现在的林月笙已和那日的初见时,不一样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一个激灵。
怎么会这样想,如果她已经清醒了,那如何还会在这里与自己闲耗着。
她是江湖胆最大帮派的首领,还有很多要务要做……“吾儿,你在胡说什么,你是娘亲的心肝儿,你去哪儿,娘亲就去哪儿阿。”
转念一想,又道“那些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