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块庚金从哪儿来的?左恒心里咯噔一跳,触电般避开了两道探究的目光,乘着女郎分神的瞬间工夫从她怀中翻滚下来,连退好几步。
“......戒备心这么严重啊。”饶是楚争这样见惯了各式风浪的人也有瞬间的无言,“既然花心思把你救下来了,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左恒小心道:“说不准。”
“你不说也不会有人勉强你。”男人摆摆手,“但是我本来是想和你交换一些信息的,你不说,那我也不需要和你说那些你大概很想知道的内容了。”
红缨面色有些古怪:“有必要吗?”
她问的是楚争。情报交换一般是在双方地位对等或者是有合作意图的时候才会出现,她实在想不通左恒身上除了那块庚金的来历之外有什么值得他要交换的。
如果说是存在示好的意图这样做确实没问题,可是女童一个无法踏入修行的人又是哪儿来的潜力值得他去下注?
这厢女郎正胡思乱想呢,左恒在经过挣扎过后还是开口问道:“你确定你会说?”
在经历了一场刺杀和刺杀之后的利益分割之后,女童确实是迫切地渴望知道一些东西。
楚争摊开手,“怎么说我也是大隋的王爷,总不至于蒙你一个小姑娘。”
他没有回答红缨的疑问,而是直接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决定,“你考虑得怎么样?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
“我说。”左恒道,“这块庚金是李先生的朋友给我的。”
哪怕是决定说出这块庚金的来历,她还是有选择地隐瞒了不少信息。
“原来是李先生,难怪。”楚争点点头,若有所思,“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你首先说出来,就不怕我出尔反尔吗?”
“你也不可能就先告诉我消息,我就当赌运气了,”左恒道,态度完全没有因为男人的王爷身份变化一丝一毫。“就算是运气不好,我也是只说了一句话,并不算有什么损失。”
“你不怀疑我在撒谎吗?”她接着问道。
“李先生可是大隋的贵人,你既然能讲出他的名字,就说明这件事件至少是有八分真的。”男人感慨,“懂得取舍,娃娃不错啊。”
包括眼前这个战神王爷在内,好像目前为止有不少人对她说过她不错了。左恒歪了歪脑袋,没想明白他们眼中的不错到底是个什么标准。
“我说的是实话。”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明一下,“不是八分真,是真的。现在你能说了吗?”
男人抬头瞧了瞧天色,“大晚上的,你想在外头听我还不乐意在外头说呢,走咯红缨,带这个小女娃娃回去。”
“我叫左恒,不是女娃娃。”左恒抗拒道,拒绝了红缨想要将她抱起的动作后,想了想,主动牵起了女郎的手。
“谢谢。”她轻声道,有些不知道拿什么来感激。
红缨揉了揉女童的脑袋,“没事,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更何况大隋这次收益不小。真计较起来,还不知道是谁感谢谁呢。
......
......
三人回到了歧县的官府。
红缨招来下人,让她打来了热水,拿拧湿的帕子把左恒脸上又擦了一遍,又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一套崭新的衣服给她换上,朝她嘴里塞了两粒药丸之后才牵着她去找楚争。
“你以后想当兵吗?”女郎问她,“我们大隋和其它地方不同,女子是可以参军的。如果你以后想要当兵,这次就可以和我一起回洛邑去,我给你入伍。”
能被李先生看好,左恒身上一定有过人的地方。
“在军营里头你不但学习武艺方便些。”她没有忘记左恒身体内的隐患,是在真心为她考虑,“而且每个月也会有固定的饷钱。”
“我就在歧县,哪儿也不去。”左恒固执地摇摇头,“武我会好好练的。”
“好吧。”白费一番口舌的女郎牵着她进了大堂,楚争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没有等左恒开口问,楚争就示意她坐下,红缨也坐到了一旁。男人支着下巴打量她,“我知道你有很多想要了解的东西,比如那些人,或者说我们这些人来自哪里,又为什么要到歧县来,什么叫做承剑......等等等等。”
他语气转了个弯,“但更多是你没有资格知道的。”
“我有资格知道什么?”左恒反问。
“山上其实只是区别于山下凡人的一个统称,并不是真正在山里头。不管是那些来自洞天福地还是其它一些地方的炼气士,都能够自称来自山上。”男人解释道,“知道炼气士是什么吗?”
左恒点头,“知道。”
“那好,我们继续。”他微微颔首,“但是更多的人喜欢给自己冠上神仙这么一个名号,自称是山上神仙。”
“当然这个神仙和你们各种故事里的神仙不一样,没那样处处行善的慈悲,哪怕是教义最为接近的那些和尚也远远做不到传说中的地步。”
“人间很多国家一样,炼气士也有很多势力,有强有弱,有大有小,虽然基本都是各干各的,但是纷争也不少。哪怕是血亲,也可能因为大道之争撕破脸皮。”
“你大概可以理解为,大家都是为了一个成仙得道的目标在路上走,谁挡了我道,我就得就干掉谁。”男人如此总结道,同时反问左恒,“怎么,很惊讶?”
左恒诚实道,“和我想的有一点不一样。”之前李先生告诉她的时候,左恒以为神仙都是他那个潇洒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