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道友有意见吗?”楚争转过头去,“如果没意见的话,那便商议一下许道友和云霞仙子名额的具体划分吧。”
反正对大隋来说承剑人选并不是那么重要,与其冒着得罪两家的风险独吞,倒不如大大方方提出利益分配,做个顺水人情,就算来日阴阳洞天和自在观有什么报复,同为受益者的三家也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他这边心中算盘拨的咣当响,白衣少年和新任不久的墨家钜子心中也起了小九九。
这块送上门的烫嘴烧饼到底是吃还是不吃?两人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最先开口的不是向来以不羁自居的白衣少年,而是一脸老实憨厚的墨家钜子。
“楚王爷想怎么分?”虽然看不惯大隋的作风,却不妨碍此时在利益前的客气,名叫鲁非的墨家钜子开口询问道。
墨家门人不少,分支也多。他这支势力早就大不如前,如果能多争取到一个承剑名额,哪怕最后承剑无望,单凭其超出常人许多的资质,也能够给他这一脉“一枝独秀”添定筹码。
白衣少年沉吟,“不患寡而患不均,楚争你最好是想清楚。”
便装出门的大隋王爷抬眼,有些讶然,“没想到徐道长也会学那些书生说辞。”
长这么锐气还没有被挫过的白衣少年想也不想就怼了回去,“套用你们兵家的话,知彼知己者,百战不殆。有这个口和我耍嘴皮子,倒不如想想怎么分。”
楚争笑眯眯道,“云霞仙子两个名额,因故逝世的许道友两个名额。现在还剩下的四个承剑人选分别是叶家的兄妹和穷巷的两个孩童,二位各从其中挑选二人如何?”
此话一出,不但是结伴而来的二人,就连一旁久久未语的美妇和正替左恒处理身上伤口的红缨也愣住了。
这未免大方到过了头。
“当然,楚某不是圣人,拱手送出这样天大的好处是有条件的。”
他接下来的话一出口,两人才松了口气。这才对,天上哪里有白掉的馅饼。
“条件很简单,以后阵上若是两军相接,二位所在的势力均不得与我大隋为敌。”
楚争刚一开口,名叫鲁非的墨家钜子果断拒绝道,“不成,这个条件太过。”
鲁非所领导的这一支墨家选择的是与大隋仅有几个小国之隔的大宋,君主仁和宽厚,倡导百姓和乐,不兴兵士。按照大隋领土的外扩速度,怕是再过几年就能威胁到大宋的边境。他要是答应了这样的条件,无异于等同将大宋的万里江山拱手让人。
青城山和世俗势力少有联系,白衣少年徐子虚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以剑论友,私交算得上是还不错的两人自打进歧县以来第一次有了分歧。
不愿就此放过大好机会的壮硕中年汉子深吸一口气,“我没有办法代表我所在的这只墨家答应你的条件,但是我个人可以,希望王爷酌情考量。”
大汉鲁非甚至已经做好了楚争再开出额外条件的心理准备,谁料对方只是轻笑一声,答应得轻易。
“可以。”
这出由许观林之死引起的闹剧似乎自此结束。
从头到尾被无视到彻底的美妇脸上一阵青白,自觉大失颜面,转身欲走。
徐子虚叫住了她。
“云霞仙子留步,你手上那块庚金可有意交换?”
美妇云霞恍若未闻。
“我让你一名承剑人选,你将庚金交与我。”白衣少年顿了顿,丝毫不顾自己这句话引起了怎样的波澜。
美妇的脚步停住了,“此话当真?”
“当然。”白衣少年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买卖你做还是不做?”
他不及弱冠便已七境,早已将类似云霞仙子之流的所谓“天才”远远甩在身后,之所以迟迟不肯进入八境,就是因为缺了一柄能够伴随他四方闯荡的好剑。
铸剑师易寻,材料难求。现下就有一块品相极佳,精纯无比的庚金放在面前,他徐子虚又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承剑人选对青城山来说确实是大事,但是给他找一柄合适的剑同样是门派大事。既然开口了,他就有把握自己这笔买卖不会被门内长辈怪罪。
他笃定美妇不会拒绝,事实也确实如此,敏锐觉察到一丝翻身机会的美妇几乎是立刻开口,“那行,我要铁匠铺的韦正阳。”
闻言,少年嗤笑,“云霞,你是把所有人当傻子吗?我肯看在庚金的面子上给你一个名额,已经算是尽了同修之谊。这样不识好歹狮子大开口,难怪都三百岁了,还迟迟卡在七境上不去。”
少年人本就生得俊俏,又自有一股子青春傲气在里头,直压得被踩到痛脚的美妇抬不起头。
“怎样,换还是不换?”他挑挑眉,语气颇为随意,“就算有个大权在握的老祖宗,你这次一个人也带不回去,今后的日子也会不好过吧。”
“换,怎么不换。”美妇恨然,奈何在场的人都不是她能够轻易撼动的,只能满是怨毒地瞪了一眼在旁的左恒,牵上她那对金童玉女愤愤离去。
那块不久之前还令她欣喜非常的庚金被随意地丢在了白衣少年的脚边,“到时候我要见人。”
云霞,阴阳洞天。觉察到妇人视线的左恒垂下了眼,又记住了两个名字。
“具体选谁就是二位自己的商量了。”楚争笑道,“这桩事已经了解,楚某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二位赏花灯的雅兴。”
他叫起红缨:“走咯乖徒,带着这个伤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