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岭国的内乱原本与我昱国无关,但北岭皇室做派实在过于激进。”宇文堇语气严肃:“朝廷武将已有不满,近日皇上再受刺杀,有将士进言欲进攻北岭讨回公道。”
“那宇文爱卿是何看法?”
宇文堇顿了顿,说:“微臣不主张两国行兵,再加上姚将军已经带兵到疆地镇守驱逐越境之人,举兵过度反倒易让百姓不安。”
齐璟琛幽幽看他一眼,嗤笑道:“宇文爱卿果然是文臣,与朝上那群老家伙想法大多一致。”
“微臣只是进言,最终看皇上意思。”
听皇上这般说话,宇文堇不觉紧张。他是皇帝一手提拔上来的,他的主张向来逃不出皇帝眼睛。
但他唯一疏忽的,或者说是不曾注意到的,是两次刺杀后刺客撤退的缘由与情形。
齐璟琛有个疑问,就在宇文堇身上。他不曾明言,突然开口道:“宇文爱卿毕竟是翰林院侍读学士,朕让你查探与所专长无关的事情,倒为难你了。”
宇文堇猜不透皇上意思,不敢接话。
“既然刺客身份查明,宇文爱卿回府休息,朕的赏赐随后便到。”齐璟琛说完,又加了句:“对了,顺天王府别苑的人手你交给孙承,接连几个月居然毫无进展,全送回去好生磨练罢。”
“微臣明白。”
宇文堇离开后没多久,齐璟琛唤道:“高德忠!”
高德忠听闻声音连忙进来,躬身道:“皇上有何吩咐?”
“将孙承给朕叫来。”
“老奴领旨。”
高德忠连忙出去差遣手下之人办事,今日早朝免了,众位大臣都未进宫,小半个时辰后孙承才疾步进来。
齐璟琛坐在远处拧着眉头思索,他见到孙承才收回思绪,道:“坐罢。”
“微臣不敢。”孙承看看周围座椅,不敢与皇上并肩而坐。
齐璟琛只是皱皱眉头,便说:“顺天王府别苑的事情查得如何?”
“回皇上,那些鬼祟之人依旧未死心,就在三日前出现两人。微臣偷偷跟随一人,见他回了左丞相府。”
齐璟琛目光骤深:“是否查明他们在找何物?”
“未能,但微臣发现,这番人数次空手而归,如今有人悄悄探近云府。”
这与云府有何关系?齐璟琛仔细一想,脸色渐寒:“派人南下护佑云秦氏,若有差错,提你等人头见朕!”
云秦氏?可是云书缜身边的二夫人、云婕妤的生母?孙承大惊,他险些忘了,顺天王是云秦氏祖父,守着云秦氏,没准能守株待兔一举解决这群人!
他们三番四次光顾顺天王府别苑为何皇上不抓他?恐怕除了幕后之人,皇上亦想知晓是何物如此勾惑人心,甚至想夺来放进囊中!
难道这一切是左丞相的手段?
孙承越想越心惊,他刚想告退办事,皇上又将他喊住:“还有一事,留意宇文府上动静,宇文老先生与宇文堇见了何人做过何事,一一向朕禀告。”
孙承诧异地抬头,却对上皇上锐利的双目,慌忙垂下。
皇上为何要监视宇文府,难道宇文堇他……
猜疑朝臣的事情说出去不美,历朝帝王向来派底下心腹暗卫调查,皇上却为何交给他?
孙承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外边天空阴沉阴沉的,到了午后天空开始飘雪。今年的雪一场比一场大,气温也一日低过一日。
坤和宫里,皇后把玩着小巧精致的手炉,烧着银炭的暖盆搁在角落边上,殿内暖乎乎无半分寒意。
福嬷嬷进来后搓搓冻僵的手,拍干净身上雪花才轻声走到皇后跟前说:“娘娘,事情办妥了。”
“永福宫的人可有发现?”
“这会不早不晚的也无事可做,许多人在屋里躲雪呢,娘娘您尽管放心。”
“巧巧的尸首让太监抬出宫去,随便扔乱葬岗里便是。”皇后见福嬷嬷冻红的手,把手炉给了她:“既然巧巧死了,那前些时日余充媛殿内闹出的事情全让她背上,此事到此为止。”
福嬷嬷闻言犹豫道:“这样真的能行?皇上那边瞒得过去?就算皇上不管了,老奴也担心他人质疑娘娘的本事。”
“本事?”皇后冷哼:“能活着就是本事,线索查到贤妃头上又如何,皇上会处置她?这些年皇上的态度摆在那里,不然贤妃能嚣张到如今!”
“就算贤妃动不得,那江修仪……”
“江修仪是颗好棋子,本宫为何要动她?”皇后抚着袖上华丽的朝凤图纹,无比平静道:“再者本宫认为未必是她,以江修仪的人脉,做不到这般干净利索无法察觉。本宫倒认为,安安静静的余充媛得提防提防。”
福嬷嬷惊诧:“余充媛一向和气,老奴也没见她有什么不安分的动作。”
“不吠的狗咬起人来才最狠,后宫中的女子哪个不会演戏,你以为有谁能干净?”皇后无心再谈此话题,反问道:“护国寺那边如何了?”
福嬷嬷连忙敛神道:“回娘娘,太后在那边一切安好,就是时常挂念皇后您。”
“她老人家的生辰也快到了,皇上会答应接太后回宫的,你派人将寿安宫收拾干净。”皇后胸有成竹道。
福嬷嬷应了,皇后见她还不退下,开口问道:“嬷嬷还有事?”
福嬷嬷迟疑着,小心问:“娘娘,乾和宫那边……真不派人了?”
“本宫何时不派人了?”皇后好像听到什么可笑的话一样,笑道:“除了不该去的人,谁爱去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