蓼琳琅的心里的确如画颜所想的那样,为了气一气萧明朗。但她却还有着一个小算盘。人人都说她蓼琳琅长得像画颜,沾了画颜的光,受众人喜爱,只将她当做画颜的一个复制品。
她心里早有不满,她自诩样样不比画颜差,只是自己身份低微,人微言轻。
所有的光芒都被画颜夺取,她不甘落败下风。
若是能一举成为王妃,且不说能将画颜压倒,但也算是平起平坐了。名面上,画颜还得向她行礼。想到这里,蓼琳琅的心就无比的快乐和满足。
正当众人陷入沉默之时,钟老三忽然从门外跳了进来,拍手笑道:“我就说,鬼丫头是富贵命,如今果真就做了王妃!今后,我钟老三也能享享女儿的福气,吃香的喝辣的!哈哈哈”
画颜正想说点什么,却见门外一侍卫前来禀报,“报,萧公子回来了!”
“好,我知道了。”听到萧明朗的消息,画颜全然忘记了刚刚要说的话,将身旁的这三人完全抛却脑后,转身快步朝前院走去。
刚来到前院的庭院内,便见萧明朗走了过来。
“怎么了?可伤着哪?”画颜担心地问,快速从袖口拿出手绢替萧明朗擦拭着脸上的灰尘,又见他衣裳似有被刀划破,沾染着血的迹象,忍不住四处查看。
萧明朗轻轻按住画颜的手,笑着说道:“我没事,不过是被几根树枝划了一下。”
画颜心疼地抚摸着他手臂上的伤口,连忙让胜蓝取来药箱替他包扎。
“王爷的伤,怎么样了?”萧明朗忽然问,他显然是从其他人那里听到了刘车儿受伤的事。
画颜涂药的手,停顿了一下,“已经没事了,修养几天就好。”
她想起了那让众人非议的‘人工呼吸’,心中有些忐忑。
萧明朗并未追问,静静地看着画颜的举动。
胜蓝自觉不便打扰,悄悄地退出了院子。
直到完全确定萧明朗的手上再无伤口之后,画颜这才将药**放下,抬起头来。
但见,微风拂柳,絮扬满空之中,一双暖目流动。
画颜不禁暗叹,如若就这样相伴静坐到白头,该有多好?
两人四目相对,心领神会,再多的话语也是多余,再大的误会,也将消散。
阴僻之中,蓼琳琅黯然离去,她知道在萧明朗的眼里,再容不下一片影子。
几天过后,沛县的旱灾终于彻底解决。新的水源已经挖掘完工,护城河经过重新的支流改建,也已经恢复水源。
不光城中的老百姓,就连沛县周边的居民也都纷纷赶到宜都王府门外向刘车儿拜谢。
宜都王刘车儿以身救水之事,传遍千里,人人无不称赞刘车儿爱民如子,圣贤之治。
太后与谢晦听了,自是对刘车儿更加防范。
救水之事接近尾声,也到了刘义康离开的时候。
刘车儿不顾画颜的劝阻,坚持下地亲自赶往门外送别。
“三哥救命之恩,臣弟永生不忘。今后只要三哥一句话,臣弟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刘义康恭敬地朝刘车儿俯身鞠了一躬。
刘车儿连忙将刘义康扶起,“康弟,你我兄弟之间无需这般客气。”
画颜凑近,笑道:“我听说彭城县的糕点最好吃了,有机会定要去彭城县住上几天,尝一尝那里的美味,届时,还望王爷多多关照了。”
刘义康面色突变,眼神游离,不自然道:“本王自是欢迎。”
萧明朗上前拱手道:“王爷保重。”
刘义康点了点头,转身正要上车,忽想起什么,回头向人群后方说道:“蓼姑娘,随本王一同上车吧?”
蓼琳琅从众人的凝视下,缓缓走出,她向刘车儿微微欠身,“这几日多谢王爷热情款待,蓼琳琅就此别过。”
刘车儿并不知刘义康与画颜的交易,更不知蓼琳琅突然的抉择,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沉默地目送她上车。
“蓼姑娘这是要去彭城?”萧明朗忍不住问了出来,他只以为蓼琳琅是迫于刘义康的压制。
蓼琳琅听见萧明朗终于唤住了她,心中既欣喜又惆怅,她强扬起笑脸,转身回道:“我是要去彭城,不过,我相信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
蓼琳琅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画颜一眼,决然地走上了马车。
画颜回身从人群中寻望一眼,却不见离木的身影。
钟老三哪顾得上这些人勾心斗角,自顾提着大小行礼包,坐在马车的后尾。
映寒朝刘车儿鞠了一躬,转身跳上了马车座驾,同样以一种捉摸不透的目光看了画颜一眼。
马车随着车夫的一记鞭响,马车缓缓往城门外驶去。
“小姐就这样放他走了,将来他要是反悔可怎么办?”澹台明月凑到画颜身后,皱着眉头,悄声问道。
“四王爷可记着我在彭城的弟兄,不会也不敢轻易反悔。”画颜目送马车远去,目光逐渐变得深沉。她更担心的是另一人,直觉告诉她,将来的四王妃绝不会遵守她定下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