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靖山西北的山麓,建有一座占地不小、兼备森严的监狱——北山监狱。这儿关押了来自于夏国中东部地区高犯罪级别的罪犯。监舍从a区到区,关押的基本都是十恶不赦、这辈子都不要再想出来的重刑犯。
m区的犯人每个月只有五天到食堂吃饭的机会,其他时候,都是关在各自的监舍,等待送饭。而这五天,这些人从m区出来,其他监区的犯人无论平时爱不爱挑事儿,这会儿都会变得很老实。不和m区的人交流,连面都不照,即便迎面碰到,也会飞快躲开,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等待这个区的人先过。
从南州过来的j军区国际科的章战波章科长,在监狱长的殷勤陪同下,重点审视从这个区过来的犯人们。
监狱长凌坤对章战波说:“这里最难驯服的叫董标,七年前犯抢劫罪进来,持枪、抢劫加杀人,被判无期。七年间又因斗殴致两人重伤,被加刑,永不可获释。因为没指望,干脆横过来过。除了听狱警的话,m区里的人除了狱警的规定外,其他时间里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床,上厕所谁先去,谁的时间可以长一点,全都默认执行他的分派。其他区的人也怕他们,对大头标更是敬而远之。”
“楚铁龙就被安置在这个区里面是吗?”
凌坤点头。他们继续往前走,走到m区犯人附近时,一个个头很高、体格壮硕的男人便更为清晰,从人丛中凸显出来。大头董标也是个高个子、壮硕的男人,尤其体格方面,和楚铁龙比起来,宽度上甚至更胜一筹。不过,章战波到这里来,重点就是要看楚铁龙。
来到楚铁龙旁边,狱警叫:“楚铁龙!”
楚铁龙停下正在吃饭的动作,站起来,然后转身,面对章战波。
“态度很不错!”章战波内心先点赞,表情自然而然温和了点,问:“这儿比绿达岛那里,好,还是差不多?”
漆黑的眼仁闪烁着光彩,在绿达监狱里关了十二年的楚铁龙,丝毫没有颓废的神色。章战波凝视他,从他这双眼睛里看不到恐惧、看不到忧虑,反而领会到许多和这些词汇完全相反那些词语的感觉。
知道这样的对视会引起别人的联想,楚铁龙垂下眼皮,低头做出驯服的样子:“都还好。”
轻轻点着头,章战波在凌监狱长的陪伴下继续巡视,尔后离开。
大头标一直默默无言。当着狱警、监狱长以及更高级别长官的面,他当然也听话得很。其他监区的人不小心碰到他,他不发作。对面监友不小心把食物掉下来,溅起汤汁,飞了一滴在他脸上,他只愣了一下而已,擦完了,也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是,回到m区后,下午,犯人们被获准到藏书室阅读一个小时。黑鬼、鸡头带着两个人,将楚铁龙从藏书室叫出来。他们把楚铁龙带到布房,楚铁龙刚进去,早已等候在这儿的黄毛便把一根长布条套在楚铁龙脖子上。黑鬼、鸡头各握一头死劲扯,扯得楚铁龙血流不畅,整张脸紫胀起来。
头一缺血,人便没力。塔一样的汉子跪倒在地上,被大头标对准肚子用力踹了好几下。黑鬼、鸡头拉着楚铁龙的上半身,不让他因此倒下去。大头标就踢沙袋一样,一脚狠似一脚往肚子上招呼。招呼得楚铁龙中午吃的玉米渣子饭都从嘴巴里吐出来。
黑鬼、鸡头手一松,“咚”,楚铁龙整个儿趴在地上。
大头标踩住他的头,咬牙切齿说:“坐牢还带‘海归派’,去过绿达怎么啦?蛮区里头,什么时候轮到你做颜值担当?轮到你和监狱长讲话?”说着说着又气愤起来,对准楚铁龙的脸又踢了两脚。
这两脚,踢得是那么毫不设防。自己这边,连自己在内一共有六个人,对方才一个人,还是个新鬼,个子高算个鸟!体格壮拽个毛!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最后这一脚刚刚飞出去,小腿上突然一麻!
在监狱长的办公室,凌坤给章战波瞧从绿达转过来这十二年楚铁龙在绿监所有的情况记录。
“入狱十二年,情绪稳定,社交熟练,整齐情况良好。然而比较有特色的反馈是:第一年,和他同一间舍的胖哈利趁狱警不注意,准备在劳动的时候用铁锹击打他的头,结果,铁锹没有打在他的头上,弹起来把哈利的头削掉半边。”
“削了半边?”
“嗯。”凌监狱长点头道,“铁制的部分如果用很大的力量飞快挥动,会十分锋利。”
“可是,会有什么样的力量神不知鬼不觉,让铁锹弹起来?”
凌监狱长耸肩摇头,把记录往下翻了一页,然后说:“第三年,绿监进来一个劣迹斑斑的罪犯,老驹。这个人制造了十五起杀人案,其中切肉、割头、碎尸等等手法,全都惨绝人寰。这样的人在监狱里一般都是独囚,但不知怎么的,有一天,绿监把楚铁龙和这个罪犯关在一起。”
“结果呢?”
“第二天半夜,老驹敲门要求从监舍里搬出去。不仅如此,次日,他在劳动的时候,就用石头敲碎了自己所有的牙齿。老驹的手指头都留有指甲,又厚又硬,磨尖了和小刀子一样,也被他自己砸掉。”
“这么邪门?”
“有人传说,老驹是被打的。”
“证据呢?”
“没有。绿监没有任何有关楚铁龙服刑期间违纪的记录。”
正说着,外面狱警敲门。一位叫郑海的狱警进来报告:“仓库那儿出事了。”因为正好和楚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