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如此?”
“胡爷,小的怎敢欺诈您?现在细想,小的估摸着那几个差役本身就有问题,说不定…孙家的种就是被他们藏起来的,不然那孙承能逃哪去?”
堤口窝棚,仇万龙、张旭、花厉三人被林猛召到营房里问话。
面对看去,林猛牛目如灯,直照三人的心底,可是三人全都闭口不言,林猛心火一窜,起身拍桌,只把仇万龙吓的一哆嗦。
“当真不说是么?”
“林营头,我等照令劳役,不知您话意为何?”
花厉沉声应答,林猛眉锁川字,冷笑:“老子之前说过,别做乱事,不然出了岔子,你们担不起,也别指望老子给你们担!”
“林营头,我们…”
张旭心中思量一二,想要探声丝毫,可花厉已经先他一言挡下来。
“林营头,我们不过是罪罚之身,以役代罪,若是您老眼烦我们,大可让我们滚回役房就是了!”
花厉这话落地,显然有抗拒的意思,林猛本来就有火气,听到花厉的刺头音,他二话不言,抄起鞭子打来,花厉并不躲闪,硬硬实实的挨了几鞭子。
一旁仇万龙见了,再也忍不下,当即跪声:“林营头,其实我们…”
“无你的事,住嘴!”
花厉叱声,仇万龙愣神,张旭从中僵着,场面好不尴尬。
但林猛非旁的混种差人,在役罪营中,林猛算是有良心的主,至少对于大多数以役代罚的罪身人,他都网开一面,毕竟大路朝天开,各走半边,他没必要仗着些许权势将别人的活路堵死,那样虽得一时痛快,可日后老天算账,保不齐会落下什么玩意儿。
瞧着张旭三人各有异样的神色,林猛紧握鞭子的手稍稍缓力,末了他回身坐下,扯开衣领子,怒声唾骂。
“狗日的家伙,说真的…你们好死赖活的跟老子有什么关系,若不是看你们年纪轻轻就落身到罪罚的路上,大好前途已经昏黑一半,老子才不管你们!”
此言入耳,张旭心中一怔,也就须臾,他便听出林猛庇护的意思,稍加思量,张旭跪地:“林营头,您的好心大恩俺们心底惦记,日后若有机会,俺们必定全力相报!”
“狗屁!”
林猛嘲弄的骂道:“你个瘪犊子崽子,能不能安生走过这两年罪罚日子都难说,现在给老子扯什么大话!”
“营头,我张旭虽然出身贫微,但我绝不甘心做那人下之人!”
猛的被人戳中心底的伤疤,张旭一时性子刚烈,气冲三斗,悍声之余,林猛愣神那么一息,让后放声笑起来。
“哈哈哈…你个瘪犊子玩意儿…”
对于这不知是怒是乐的话语,张旭呆然僵着,反观花厉、仇万龙二人,一个直棱硬顶,一个弱势三分,想欲多言,却无从出口,至于林猛,则死盯三人,一息过后,林猛起身。
“既然你们不说,老子也懒得再问,但是你们给老子记住,事做了,就得担着后果,若是担不起,就别逞那个英雄!”
撂下这话,林猛转身出去,张旭三人相识一看,仇万龙道:“这算什么?营头到底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不管他知道不知道,孙承今夜就得走!”
花厉硬声,仇万龙心有赌气的瞪着他:“走,你说怎么走?”
“水路!”
张旭急思瞬间,脱口二字,仇万龙正要说张旭昏脑乱言,张旭却掷地有声道:“所有人都认为水路不可走,那咱们就偏偏反其道来一次险招,方才路过小校场的时候,我听到柴房的差役们碎言碎语瓜分日常吃食供给,这会儿寻思来看,那吃食就是役罪营的人用小船通过濡河分支小河道送来,今夜孙承可借由小船逃走,否则至多明日,孙承就会被人找到,那时你我全都脱不了罪责!”
半刻后,仇万龙、张旭、花厉三人赶回自己的小窝棚,棚里,孙承正在歇息,看到三人回来,孙承道:“情况如何?”
“你得赶紧走,不然船帮的人必定会找到你!”
花厉说着,便将一身衣服扔给孙承,孙承细看,竟然是干净的差役服。
“这…”
“今夜你搭上役罪营的送粮草吃食的小船离开,回平州城!”
张旭开口:“不然要出事!”
眼看三人心意已定,孙承也不拖沓,且时至此刻,他也不想在这,随后几人商议对策,定好登船的时机,便各自散开歇息。
刘家船帮码头。
刘昂正在来回踱步等候,瞧其模样,似有焦躁。
“来人!”
刘昂呼声,当有一河夫奔进来:“少东家有何吩咐?”
“胡万昨夜就离开做事,现在已经一日夜,怎就没点消息!”
“这…”
河夫顿言,不知怎么回答:“少东家,兴许过会儿就有消息了!”
“狗屁!”刘昂叱声:“从昨夜到现在,你给爷说几个‘过会儿’了?”
面对斥责,河夫耷拉着脑袋不应,眼瞅着刘昂就要冲河夫发泄火气,门外,胡万匆匆奔回。
“少东家…你打我的人作甚?”
对此,刘昂瞪目:“胡万,孙承人在何处?若是被他拔了刘家的商道根子,你还能在此嚣张快活否?”
二人话锋相对,胡万心里不畅,可是刘勋有恩胡万,面对其子,胡万到底保持着二分恭敬。
“你先滚出去!”
胡万叱声河夫,让后关上门,道:“孙承那孙子十有八九躲进堤口役罪营了!”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