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夫人的药开好,她那暂时的低血糖也缓了过来,两杯糖水下肚,看起来气色都红润了不少。
楼老爷见楼夫人好的差不多了,便与卿云漪说,让她给翁公交代一声,他们先行回去。
二老走了,楼燕西却白哈哈留了下来,瞧着莨夏手里一匣子银票道,“你这么敲诈,合适吗?”
莨夏白他一眼,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匣子道,“合适。”
“你……你有种。”楼燕西被噎得够呛,再说,四千两对于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大数目,就是想呛一下莨夏,还被那伶俐的呛了回来。笑道,“晚上去我那喝一杯。”
“好。”莨夏应的格外爽快。
年前她借燕西楼艺伎的事,她欠楼燕西一个人情。况且,楼燕西请她去定是有事相商。
卿云漪招呼客人也乏了,莨夏便提前离了钱家,跟楼燕西去了他与昆垣在西郊的别院。
楼燕西出入都有马车驮着,比起莨夏每日用腿来的有档次的多。
楼家的马车又有个很奇特的点。那便是造型低调装饰浮夸,尤其是车前挂的灯笼上恨不得把上面的楼字描成金的。
马车外的装饰就够可以了,莨夏一进车里差点整吐了。外面的车棚看起来是黑色的,可是仔细看,那车棚上的绣满了祥云,皆是手造。进了车里才发现什么叫豪,整个车里的棚都是蜀锦绷起来的。车上车座上搭着一块虎皮,栩栩如生,这也太浮夸了吧!
莨夏忍着嫌弃勉强进去坐下,楼燕西上了车,赶车的小厮一打马,便往城外走去。
坐在颠簸的车里,楼燕西时不时撩起车帘看着眼前风景转换,车行至偏僻之处他开门见山道,“卿小姐,我这次请你出来是想让你放弃调查那些事。”
莨夏目光灼灼,她倒是挺好奇的,楼燕西会知道些什么内幕,问道,“什么事?”
“你别打马虎眼,我也实话实说。你救了昆垣,现在又为家母调理,这份人情我记着,所以,你听我一句,别调查徐家的事。”楼燕西露出一副苦口婆心的表情,莨夏看着他一转玩世不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龙潭虎穴啊?”
“对,龙潭虎穴。”楼燕西一脸认真地看着莨夏。
莨夏曾想过徐家的与众不同,却没想到楼家也会忌惮。这回她阴差阳错碰上楼夫人并出了回手,楼燕西才临时淌了浑水。若楼夫人的病能药到病除,那么,她便不会与楼燕西有这一次谈话了吧?
既然老天垂怜,莨夏自然不会放过这次刨根问底的机会,笑道,“你且说说什么龙潭虎穴,我再考虑要不要闯。”
楼燕西混迹商场十多年,自然不会树立劲敌,叹了口气,“言尽于此,你信便活着,不信,死了与我何干。”
“是吗?令慈的命可是在我这里啊!”莨夏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这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莨夏在楼老爷看处方的时候就可以看得出来,楼老爷是颇懂的医术之人。夫人在家病了俩月,他的处方定是吃过不少的。再加上楼家势大,苏城方圆几百里的名医想必都是用过的。能让老爷子说出妙字,莨夏有把握,楼家定会保她。
“你这女子好生狡猾。”楼燕西蹙眉,手里的香囊烦躁的晃着,他想了半天。莨夏便眯眼养神等着他。
半晌,楼燕西才道,“徐家在商界尚有一席之地。江湖之中,那可是掌握了江湖令的存在。你整天搅和世事,可知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诸多关系。”
“我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不懂什么江湖,什么商界。我只知道,他不留我,我要自保。”莨夏直言。更何况她觉得云祖母的死似乎与徐家有这莫名联系。
那日卿老太太和云祖母斗法,半路窜出个胡海棠搅局。她本以为那是胡海棠报复,直到一直虎虎生威的云祖母在救了洛水之后死去。这样的死法是莨夏不能接受的。更何况,云祖母死前留给她的那个香囊,她最开始以为是祖母留给她的念想。后来,她拿出里面的那颗豆子她仔细研究过,才发现那豆子的奇特之处。也就是这样,她对徐经纶有所保留。
“云家?没听过。”楼燕西道。
这一路说着,马车便驶出城门往西郊去了。
莨夏也不指望他能提供云家的线索。既然她掌握了般若令,那么,云门迟早会找她的。这个她倒不担心了。
徐家自称是云门在俗世的产业,那么,他们为云门卖命的前提是什么?这就成了问题的关键。更何况楼燕西刚说了,徐家掌握着一个叫江湖令的东西。
莨夏思考之际,马车蓦然停住,楼燕西当即撩帘下了车。莨夏跟着下去,入目处是个不大的门脸儿,上面挂了一个朴实的匾额,书着三个苍劲大字,去留园。
楼燕西去开门,莨夏跟着进了院里。
这是个不大的院子,一眼便看到了尽头。昆垣披了见斗篷从屋里出来,见这二人相伴回来,脸色微微变了变。转而笑道,“小郎中来了。燕西提前没说,家里也没准备什么。”
说话间,昆垣将他们俩让进屋里。这屋里布置的也足够的别致。莨夏看他持家也算有道,碍于世俗就这样偷偷摸摸对他俩也是一种折磨。
左右她也管不了别人的事。他们既这样选了,那他们必定要背这样选择所带来的果。
昆垣将她让在座上,莨夏看着他们平日饮茶时用的别致的玉壶,再看看此时一脸不情愿的昆垣。楼燕西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