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蔡文姬要如何安置,项成没有想好。项成清楚的知道,爱情是爱情,爱情绝不是怜悯。但你要在战乱年间说爱情,似乎又是无稽之谈。
其实关于蔡文姬的事情项成想了很久,这女子也确实可怜,若是真的将她请出府去,无异于扯掉了这女子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就算她不会一心寻死,估计也是青灯古佛了此一生。但项成对于她真的产生不了爱慕之情,至少现在活着近几年产生不了。
所谓爱情,要么轰轰烈烈,要么柴米油盐。项成对张宁的爱恋,经历过纠结、反复、失落,也经历过生离,甚至那个时候项成一度认为这生离是死别。所以项成爱张宁,无关张宁是谁,背景如何,而是仅仅爱着张宁这个人罢了。
再看蔡文姬,固然是美女一枚,甚至比起张宁更加动人。但是她与项成又有什么交集?说白了,不过是蔡邕用女儿换了本自己从来没有看过的书罢了。与项成没有轰轰烈烈,更谈不上柴米油盐。
这个时代的女人命比草贱,不过是男人的陪衬而已。就好比朋友们聊天吹牛,说最近换了辆车。一个说自己换了辆迈凯伦,另一个说最近开的是威兹曼。放到汉朝就是,我今天结婚了,娶的是当朝司空的女儿,另一个说,那算个屁我的小妾是皇后的亲妹妹。
但是,人就是人,放在任何年代,一个人都不应该是另一个人的陪衬或者附属品。而项成也是一直这样想的,本应是项成属下的白仁、甘宁等人他都能当亲兄弟来看待,更何况是一个恐怕离了自己就活不下去的女人。
所以,不管项成有没有自己的小心思,蔡文姬都不能请出府去,更何况蔡文姬说到底还对自己和张宁有恩。但是,如何安置这女子,就成了项成现在最为头疼的问题。
以至于头疼到进了家门,蔡文姬站在面前给自己请安,项成都没有回过神来。
马腾父子跟着甘忠去了偏院,郭嘉、白仁、甘宁、马忠则自顾自的回了自己的屋子。这一路劳顿,几人着实累的不轻。
而项成跟着张宁、蔡文姬回了后院。
“老爷。”蔡文姬做了一福,轻声唤道。
项成思考着上边说的问题,随便的“嗯”了一声。
张宁端过面盆,拿着脸巾,说道:“及宇,先洗洗。”末了冲蔡文姬使了个颜色,两女分工而行,给项成擦起脸来。
此时已经回暖,这水温也是恰到好处,但脸巾粘上项成之后,他却是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
再看面前,两女绝色女子服侍着自己,心里说不出的畅快。虽说他还没想好如何安置蔡文姬,但这种“糜烂”的生活,任何人都不会拒绝。
洗漱干净,项成说道:“我儿子呢?”
张宁道:“就知道你回来要看儿子,但是这小子贪睡的很,这会正睡觉呢。”
项成笑道:“睡觉好,现在睡的多,以后聪明。哈哈哈哈。”
张宁也是笑道:“德行。”
“对了,回来还没去看嫂子呢,还有孙礼那小子今年也快十岁了吧?”
张宁笑道:“你还给人当叔呢,去年冬天一过,孙礼都十二岁了!”项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才赶忙起身,朝着偏院走去。
孙狗剩死了已经两年有余,狗剩家的婆娘这两年更是日渐憔悴,虽说项成待其如亲嫂子一般,但是岁月却饶不得任何人。这人年今五十,两年前还是黑色的长发,此时已经现了白霜。
项成到的时候,这个一辈子没见过世面的妇女此时正在给她的孩子们缝补着衣裳。
项成抱拳道:“嫂嫂,我回来了。”
狗剩婆娘抬头一看,来人不是项成又是何人!这妇女“蹭”的一下站起,就像当初第一次见项成一样恭敬拘谨。
“老爷回来了。你先坐着,我给你准备些茶点。”
“嫂嫂不忙,我就是看看你过得如何,若是需要什么你只管和宁儿吱声便是。”项成拦下狗剩婆娘,笑着说道。
狗剩婆娘本就紧张不已,此时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是在衣裳上不住的蹭着。倒不是怕项成,而是现在这生活对于这么一个大半辈子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女人来说,真的有些不适应。
项成自然也知道,这时又说:“嫂嫂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说罢,转身出了房门。
房内气氛拘谨,可这院中却活泼的很。
项成前脚刚出门,后脚就有人叫到:“叔!下次我也要上战场好不好?”
项成转头训道:“上什么战场,我让你好好读书你怎就不听?战场有什么好玩的!”之所以敢这么训斥来人,是因为这来人正是狗剩的小儿子——孙礼。
孙礼却说:“叔,你以前可说过让我跟着你打天下的。”
起初,张角给这小子起名孙礼,又赠字“德达”之时,项成曾问过这么一句“小孙礼,以后跟着叔打天下去不去?”
若是此时孙礼不提,项成都险些忘记。而让项成改变主意的正是那个乱箭齐飞之下,一个叫孙狗剩的普通农家汉为了保住自己而死在乱箭之下的夜晚。
项成又道:“如今天下太平的很,打什么天下!你好生读书,日后考取个功名,也算是对得起你父亲和我了。”
可孙礼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叔,可是我想上战场。”
原本最听自己话的小孙礼此时却便了性子,项成心下好奇,问道:“那你先说说为何想上战场?你可知道战场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