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一路护送北上的老者,名曰华佗,那位粉嫩的“公子哥”,名叫糜贞,是糜家的千金小姐。
除了华佗这种被刘和视为珍宝的顶级人才,还有糜贞这个尚未嫁入刘家的大小姐,谁有资格劳动太史慈亲自护送?
当北上蓟城的队伍还在青州境内时,“河北诸州抗旱赈灾总指挥”刘和大人便派出龙虎卫一支骑兵小队前往渤海郡的南部重合县内等候,由此可以看出他对太史慈这个队伍有多么的重视。
已经过去的大半年,虽然冀州和幽州没有像徐州那样发生大规模的战事,但面临的困难并不比徐州要少,仅仅是一场罕见的大旱便折腾的河北数州百姓苦不堪言,如果再加上春夏之际的那场蝗灾和个别县乡爆发的疫病,简直就是雪上加霜,祸不单行。
幸而,年轻的总指挥大人不是一只绣花枕头,他在调兵遣将方面有独到之处,在对抗灾害方面也是与众不同,竟然带领冀州和幽州的六百多万百姓安然渡过了如此艰辛的一年。
当华佗和他几个徒弟踏上冀州的土地时,并没有见到饿殍伏于野,百里无鸡鸣的惨状,虽然道路两旁随处可见枯死的树木和庄稼,还有一片片干涸龟裂的土地,但重合县内的治安十分宁靖,大人们正在忙碌着修筑道路和堤坝、水塘,孩子们则在空旷的原野上没心没肺地撒欢嬉闹,似乎并没有被饿着。否则也就没有力气在外面奔跑。
见过许多人间悲惨之事的华佗,心中有些不解,他问陪在身边的太史慈:“沿路便听闻冀州和幽州今年遭遇了罕见的旱灾。如今看来重合县也没能幸免,老夫奇怪的是进入重合县已有数十里,为何没有见到送葬的队伍和新垒的坟茔,难道说这里不曾有人被饿死?”
太史慈并未亲自参与刚刚过去的抗旱赈灾,但他在离开冀州之前已经收到了蓟城司令署的相关命令,便向华佗解释说:“早在年初时,燕京大学的蔡祭酒和徐祭酒便预测到今年北方可能发生大旱。幽州和冀州随即开始进行各种抗旱赈灾的部署,不仅成立了统一的指挥机构,而且发动各方力量。将困难和危险设想道最大,早早的便开始进行准备……”
华佗听完太史慈的解释,颔首说道:“幽州和冀州百姓能遇到大公子这样体恤民意的贵人,真是福缘不浅啊!”
队伍在进入重合县城的时候。被守在城门外的卫兵拦了下来。几个医者打扮的中年人带着一种遮盖了的口鼻的小面罩上前来察看,据说是遵照州里的命令,对进城的过往行人按例进行疫病检查。
队伍当中有华佗这样的神医和他几个得意弟子,当然呢不会出现感染疫病的事情,太史慈便拿出特制的通行印信,直接带着队伍进了县城。
华佗对于这样的检查很感兴趣,经过几个医者身边时,特意停了下来。只说自己也是一个游方行医之人,想了解一下几位同仁是如何对过往行人进行检疫的。
三位重合县内的医者见华佗年长。而且又是跟在身份特殊的队伍之中,便耐着性子向华佗介绍了一番。华佗听完之后,不置可否,若有所思的进了城内。
太史慈见到前来接应的龙虎卫骑兵头领之后,仔细对其交待说道:“明日你便护送神医和糜家小姐上路,路上务必要做到热情、耐心和周到,华神医喜欢沿路打听民情,有时候甚至会带着几个徒弟给路上见到的重症患者治病,你便随他去,切莫催促而惹恼了他。糜家小姐有自带的奴婢家丁照顾,平时并不喜欢抛头露面,有什么事情你便直接去问糜家的二管事,不要惊扰到了糜家小姐。”
前来接应的这位头领虽然是刘和身边的人,但他对太史慈交待的注意事项不敢有半点马虎,全都牢记在心,以免办砸了这趟差事。能让堂堂振威将军都要小心陪同的人物,一个小小的骑兵军侯又怎么能掉以轻心?
太史慈因为急于返回振威军,当日夜里陪华佗吃过一顿酒之后,便在第二日一早就匆匆离开,而华佗却是优哉游哉地呆在了重合县内,似乎对于这里的风土人情还没有领略尽兴。
卫队头领得了太史慈的特别提醒,不敢阻扰老神医在城内到处转悠,只好分出一些手下远远地跟着,免得华佗被重合县衙内的贼曹当成奸细给抓起来。
神医有个奇怪的习惯,一些“高大上”的地方他都不去,却是专挑各行混杂的市井之地流连驻足,不时还跟当地的百姓打听询问一些事情。
这天傍晚,吃过饭食的华佗带着三个徒弟来到城中一处茶楼里面,拣了一个无人注意的角楼坐了下来,然后让跑堂子的小二给每人都上一碗冀州和幽州才有的油茶,细细品尝起来。
这种油茶虽然带着一个茶字,但与后世茶楼中卖的那种廉价大碗老茶完全不同,其实是由莜麦粉混合着动物油脂、盐末和一些调味料混合出来的糊状饮食。茶叶如今在大汉绝对属于高端的饮品,在寻常的市井之间根本无法见到,就是整个重合县内都未必能够寻出几两来。
此时茶楼中已经陆续来了一些老客,他们或者是附近街面上小铺的主人,或是来往青冀的商贾,大家凑在一起,难免要天南海北地侃上一通,结果聊着聊着就扯到了最近冀州和幽州的形势上来。
一个胖胖的皮货商人大着嗓门说道:“各位有没有听说北方的胡人又要南下进犯幽州了?”
“什么?这帮狗娘养的草原蛮子还敢来打幽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