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向来不缺能力出众的智谋之士,历史上汉末三国时代从徐州走出的一流人才既有张昭、张紘、王朗、徐盛等人,更有琅琊诸葛氏两兄弟诸葛瑾和诸葛亮,还有坐地户广陵陈氏父子、东海糜氏兄弟……
由此看来,徐州不缺人才,缺得是一种容纳的气度氛围,或者是一个安定平稳的环境。
卢植不畏徐州四战之险,放弃原本安稳舒服的冀州不呆,来到萧条凋敝的郯城,自然不是来这里游山玩水,寻访故友,他是带着沉重的心情,前来徐州收拾残局的。
进入郯城之后,卢植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让暂代徐州事务的糜竺赶紧从州牧府中搬出去,而是发动城内军民立即展开了一场大清扫行动,对郯城内外彻底的进行打扫清洁,防止疫病爆发流行。城中那些堆积在道路两旁原本用来堵塞城门洞的条石,被卢植下令雕琢成了一块一块的墓碑,安置在城外十里处新修建的一座墓园内,用来颂扬战死在保卫郯城战斗中的将士们。
卢植通过这个举动,向徐州军民传递了一个信号,那就是今后郯城再也不需要用条石从内堵住城门洞,就算再有强大的敌人前来围攻郯城,他也有信心带领大家守好城池。
糜竺对于卢植的到来并不抵触,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肩上的重任卸下来,赶紧返回朐县老家休息一段时间。位高权重看似惹人嫉妒眼红,但也需要有能力和本事才行,糜竺觉得自己当个别驾或许胜任,但出任州里的一把手还是力有不逮,时间长了非得累死不可。
赵昱和王朗等徐州本地士人。对于大儒出身的卢植非常欢迎,他们内心深处甚至觉得文武双全的卢植比之前一任州牧陶谦更加适合出任徐州这种四战之地的州牧。这些士人代表虽然有一定的阶层共性,但在个人品行修养方面也是难能出众,他们只要真心拥护卢植的施政,就会变成一股重要的力量。
曹豹、曹宏和张闿等武将对于卢植的到来也是服服帖帖,不敢有什么不敬的言行和举动。当初的卢中郎将可是平定过数州黄巾大军的猛人,他们这些人见了卢植,就跟学生见了老师一样规矩。根本生不出什么逾矩的心思。
卢植任命糜竺为徐州别驾从事,兼领东海太守之职,任命赵昱为治中从事,任命王朗为东曹掾,任命糜芳为兵曹从事,任命曹豹为下邳太守。兼领都尉之职,任命曹宏为彭城太守,兼领都尉之职。任命陈珪为广陵太守,陈珪之子陈登为广陵都尉,任命张闿为东海都尉,徐盛为东海督邮。
徐州的这番官员任命,看似并不出人意料,但内里其实大有玄机。徐州原本有琅琊、彭城和下邳三郡国,东海和广陵两郡,卢植来到徐州之后直接将名存实亡的三个郡国全部改为郡,这样徐州便有五个郡,而其中北面的琅琊已经为臧霸实际控制。南面的广陵则被陈氏控制,卢植暂时不打算对实际割据的臧霸和陈珪父子动手。因此便任命臧霸为琅琊太守,任命陈珪为广陵太守。
曹豹和曹宏兄弟原是陶谦从丹阳带到徐州来的旧将,这次在防守郯城时也立下功劳,卢植便将被曹军洗劫过后的下邳郡和彭城郡分给他俩,同时还将各郡的军事指挥权也交给他们,显得公道无私。仅剩的东海郡。原为徐州第一大郡,有十二个县,如今靠近兖州的合乡、昌虑和阴平三县为曹操手下将领曹真所控制,其余的地方则由糜家实际掌控。
卢植作为外来者,在徐州没有任何根基,如今充当的角色便是各方势力的调停人,他凭借个人威望将赵昱、王朗等士人笼络在身边,又合情合理的将最重要的东海郡交给糜竺,然后再把曹豹和曹宏相继调出郯城,虽然看似让出了手中大部分的权力,却使得各方势力暂时相安无事,不至于继续在郯城附近争斗不休。
在卢植看来,宁可掌控不算完整的东海一郡,也比将可以调用的力量分散到各郡去要高明一些。
卢植深谙施政之道,明白此时的徐州就像得了重症的病人,不能一上来就使用那些过于猛烈的“药剂”,还需先用一些性子温和的手段来调理恢复元气,所以他并没有把自己在幽州和冀州时的经验照搬到徐州,而是采纳了从事糜竺、赵昱和王朗等人的意见,先以恢复徐州的秩序和生产为主,并没有急于在战后补充兵力,扩军备战。
卢植派人给广陵陈珪传信过去,让陈珪想办法将彭城和下邳逃进广陵的百姓劝回原籍,又给臧霸传信过去,提醒臧霸与民休息,不得在琅琊横征暴敛,导致民怨沸腾。
陈珪感念卢植没有追究儿子陈登在郯城丧失北门之事,便让广陵各县将境内汇聚躲藏的流民送往下邳和彭城耕种,算是对卢植的支持和答谢。
臧霸虽然是武人出身,但自幼出生在官吏家庭,对于施政治民并非一窍不通,他知道自己若想在琅琊郡长期待下去,不能仅靠麾下的几万兵马,还得有当地民众的拥护支持才行,所以对于卢植的提醒非常重视,特意派人前往郯城拜见卢植,恳求卢植挑选一些廉洁有为的年轻官吏派往琅琊做事。卢植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往琅琊“掺沙子”的好机会,特意从州里挑选出一批官员交给了臧霸。徐州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但底蕴尚在,挑选一些官员出来做事并不困难。
在这些派往琅琊任事的官吏当中,有几个郯城刘家的年轻后生掺杂期间,他们的名字叫做刘炽、刘珀和刘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