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中,我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开始不曾着想,后来竟硬生生的做了一个恶梦。梦见母亲抛弃了我,抛弃了这个家,最后却被别人大卸八块,那场面狰狞不堪,血肉模糊。
我被吓醒了,四周死静死静的,我望了一眼父亲和妹妹的方向,那扇小窗透下来星星点点的月光,正好撒落在父亲的脸上。
我一惊,那双眼睛正看着我勒!
我赶忙转过身去,背靠着他。
内心的惶恐不安被他一扫而尽,只得是斜挎着身子,唯唯诺诺的睡去。
可是又怎么睡得着呢!
隔着轻纱的那一侧,正听见大金牙那邪乎的笑声还有母亲那狰狞的声音,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只是让我觉得纳闷的是,母亲前一段时间不是已经脱离了大金牙的魔爪,而且,母亲是很期待父亲的归来的。
要知道,当我与母亲重逢时,看见她那两只无神的眼睛,眼底下有淤青的鼓包,卸了妆焦黄的脸色,嘴唇肿胀。
那时我就问母亲,“是…打你吗?”
母亲叹气说,“他偷着打的,这个挨千刀的家伙!只要喝醉了酒,就把人往死里打。他那么狠,我是血肉的身躯,不是铁打的。”
她越说越激动,“他要是喝酒不厉害的话,就掌掌嘴,揪揪耳朵,扯一扯你的头发,也就罢了!要是厉害起来,一连折磨几个钟头。有一次,他从赌场回来,从那天晚上折磨到天亮。累了,歇上一会儿,再接着来。更可怕的是,他连缰绳都用上了,只是为了更好的折磨你。”
我听到心里难受,问母亲,“为什么?”抬头看看母亲那无神的眼睛。
“他为什么打你?”
在那个时候的我看来,打人一定是有某一种原因的;譬如因何结下的因,
造成了什么样的果。而并不曾明白,这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多得是不公平。
“什么原因,这哪里知道呢?他有时又说爱你爱得死去活来,有时,五天五夜不给人饭吃,差点儿就活不成了。还有……”
母亲越说,就越让我惊讶,我的口张开来,却说不出话来:母亲虽然为女子,较弱了一些,但要说这种情况大金牙可以全身而退,我不信。
“难道妈妈不会还手吗?”
“是,谁说我不会还手,可是我得忍着呀!再说了,我还得靠他。”
“等你爸回来就好了,好了。”
现在在父亲回来了,是这样的一个人,可我还是想不通,是为什么母亲偏偏还要这样作践自己。
那时候刚回来,母亲还经常说,梦见许多恶鬼缠身。
“那是在一个冬夜,冬天,刮着暴风雪。我就走在村东边河流交汇的地方,那个地方,你还记得吧?那曾淹死过很多人的,我以前同你讲过。我就那么走啊走,结果滑了个跟头,扑腾就掉进了河水中,我听见水下有冲岩石的声音!挣扎中瞪大了一瞧,有一个红眼睛,长头发穿着惨白衣裙的女人向我直冲过来,开始只是一个,后来她直直的穿过我去,我竟看到了千万个这般的东西直奔而来。转眼又消失无踪,我刚一喘过气,往水面透了一口气,发现,外面黑漆漆的,河岸边,旁边的岩石上…到处都是恶鬼,她们应该是人变的,但好像都是受苦的鬼。因为她们一个个哭丧……”
母亲的话由不得我不信,她说的那么逼真,况且那个地方我确是知道的。
不知为什么,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愈发想起来以前的事,也许要是父亲还可以像以前一样,那母亲就不会带大金牙回家了。
她顶是不情愿的!
我还在想,可隔壁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又躁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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