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图稚,不仅苏阳欢和冉华夫『妇』,京城中很多人对图稚的了解都来源于各种渠道的道听途说。可就是这种道听途说,更让苏阳欢和冉华不敢小瞧图稚,以及不敢小瞧图稚的各种要求。
毕竟早在图稚进京时,她就表现出了一定武艺水准。
虽然现在还没人将图稚也是天英门弟子的事情拿到外面四处宣扬,但图稚如果真要劫囚,苏阳欢和冉华都能猜出少师府的反应。
而他们为什么不怀疑这事直接就是易嬴的主意?[
因为以易嬴的身份,他凭什么关心这样一件小案子,这又不是真像冉华的冷嘲热讽,说通
所以面对图稚的“劫囚”宣言,苏阳欢就犹豫一下道:“那不知小郡主打算怎样带姚许氏离开京兆尹衙门,有关姚许氏的案底……”
“那种事与本宫无关,你们自己去处理……”
小手一挥,图稚原本就是浚王府郡主,以往在少师府只是没有她显摆的机会,但却不是说她就不知道如何向人显摆了。
可图稚的态度却让苏阳欢大皱眉头。
因为,苏阳欢为什么要在姚许氏的处刑意见上留下“择日”二字?原因就是苏阳欢也知道姚许氏此事相当冤屈,但就是人证太多,容不得姚许氏悔改。所以除非什么人愿意为姚许氏出头,她是绝对逃不脱浸猪笼的命运。
因此作为一种“恩典”,苏阳欢才给了姚许氏一个“择日”的处刑判决,就看看她自己能不能找到一个分量足够大的人将她捞出去。
不过,因为姚许氏的身份,苏阳欢也知道这本就是一种尽人事,听天命的判决,或者就是一个只为了让苏阳欢自己心安的判决。
但就是没想到,最后想捞姚许氏的竟然是图稚和易嬴,而且图稚还有将责任推到苏阳欢身上的意思。
而随着苏阳欢皱眉,易嬴当然知道他在为难什么。
又因为先前冉华的态度,虽然苏阳欢为图稚办事并不能拉近他与浚王府的关系,或者说苏阳欢想拉近与浚王府的关系根本用不着图稚,易嬴却也不想因此成为被苏阳欢“利用”的对象,于是也在一旁说道:“如果苏大人觉得为难,要不就将姚许氏转狱到云兴县如何?”
“或者说直接将案子也一起转到云兴县去。”
转狱?转案子?
一听这话,苏阳欢的神情就动了动。
因为,苏阳欢为什么能给姚许氏一个“尽人事,听天命”的机会?原因就是有转狱和转案这种手段。
毕竟古代社会不是现代社会,只要你不去抗诉,任何一级的司法判决都可说是最终判决。而且以当时的民众对官府、对律法的了解,根本就没有几人知道还有抗诉的机会,好像姚许氏就是如此。
这也是苏阳欢原本想留给姚许氏的机会,只要她能找到愿意帮助自己的官员,尽可到其他衙门去翻盘,至少苏阳欢这里是管不了。
但转狱和转案却不同。
转狱就是苏阳欢的判决不变,只是囚犯改变了一个关押地点,而转案却属于一种无关苏阳欢判决的重新判决,都要比让姚许氏自己抗诉好多了,同时也给苏阳欢留下了足够颜面。[
不然换成抗诉,苏阳欢同样会吃排头,只是他并不害怕这种排头而已。
不过,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既然丞相府现在与少师府不和,苏阳欢当然知道转狱是更好的方法。因为姚许氏假如在京兆尹衙门被判刑,却在转到云兴县后被释放出来,只要愿意,丞相府随时都可给云兴县吃排头。
毕竟云兴县知县徐琳乃是易嬴的义女婿,丞相府有着足够理由让他吃排头。
只是考虑到冉华的态度,苏阳欢就点点头转望向自己妻子道:“易少师是说转狱吗?那……”
跟着苏阳欢目光,冉华当然知道自己丈夫这是什么意思。
可如果不考虑丞相府与少师府的冲突,苏阳欢要顺手给易嬴帮个小忙无可无不可,毕竟苏阳欢在这个案子上原本就留了后手。
只是一想起丞相府遭遇,冉华心中还是觉得堵得慌,立即毫不掩饰的叱道:“易少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汝想叫臣妾夫君为汝违法创造机会吗?身为太子少师,易少师是不是太不将国家法度放在眼中了。”
“夫人言重了,但夫人又知道法律是国家为谁而制定?官员的存在意义又是什么吗?”
“汝这话什么意思……”
即便不能说冉华是在朝易嬴撒泼,但谁都知道冉华现在是因为易嬴下令天英门弟子袭击丞相府而借题发挥。因此对于易嬴真将话题转到国家律法一事上的行为,冉华和众人都有些错愕。
易嬴却一脸感叹道:“很简单,法律是国家为了约束平民而制定,而官员的存在意义就是为了破坏各种法律。”
这不怪易嬴会感叹。
因为无论古代社会还是现代社会,无论实事还是虚事,官员真想借着职位为自己、为人民办好什么事情,里面肯定都要或多或少违反一些法律。
毕竟单纯在法律框架内,官员要想办好什么事情实在太难了。
毕竟那是为了规范平民的社会秩序而存在的法律,对于官场生态来说,不仅没有任何帮助,更有许多阻碍。
所以即便不是当众违法,至少每个成功官员都相当熟知如何去回避律法的约束,不然他们根本就成不了成功官员。
故而易嬴不是为了刺激冉华,真的只是想表述一下官场生态。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