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少师府,或者说是对于易嬴,苏阳欢很难形容自己的感觉。
因为,如果说到易嬴一开始对丞相府的“帮助”,苏阳欢不得不承认那是极其诚恳的。例如在冉鸣决定丞相府的策略前,易嬴都愿意将培州冉家所犯的错误先行通知丞相府。
可随着冉鸣做出与易嬴背道而驰的决定,苏阳欢又不得不胆寒易嬴的果断。
毕竟换成另一个人,谁都不可能轻易做出易嬴一样仿佛破釜沉舟、恩断义绝般的雷霆手段,甚至于易嬴在事后还坦然承认了这一点。[
因此不考虑双方已然对立的立场,至少对易嬴的所作所为,苏阳欢只能用“佩服”二字来形容。
但佩服归佩服,这却不等于苏阳欢就能接受易嬴。更不等于在易嬴登门后,苏阳欢也能好像以前一样欣然欢迎易嬴的到来。
只是因为不知易嬴为什么登门,苏阳欢却又不敢独自决定闭门拒客,只得再次回到内院去找冉华,也想听听冉华的意见再说。毕竟被易嬴堵在京兆尹衙门,苏阳欢不可能去丞相府询问对策。更担心易嬴是不是又好像上次一样,乃是因为丞相府的什么事情才先找到自己。
而当苏阳欢找到冉华时,冉华却正在后院屋中逗着苏簪开心。
因为别看北越国皇上图韫很高兴这种雾中雨、雨中雾的天气,对于所有父母来说,这种『潮』湿天气却是最容易让小孩患病了。
所以为苏簪考虑,这几日冉华根本就没陪苏簪出去玩耍,只是在房间中与苏簪做着各种游戏。
而且因为丞相府现在还没脱离上次恐慌所带来的丧气,冉华也不敢带苏簪到丞相府解闷。
只是一听丈夫来意,冉华的双脸顿时就沉下来道:“夫君你说什么?易少师又来拜访了?他还敢来拜访京兆尹衙门?”
“他为什么不敢来,要知道易少师哪次出门身边没有天英门弟子。”
不是为给冉华添堵,苏阳欢只是极为艳羡的嫉妒了一句。
而知道自己丈夫的心思,冉华也是压下内心痛恨道:“那夫君知道他们来京兆尹衙门做什么吗?”
“据冉奇说,易少师好像为了什么案子而来,不过这就要为夫到外面才能详细说明了,不知夫人打不打算一起出去看看?”
“案子?什么案子?难道夫君手中还有什么能让易少师感兴趣的案子吗?”
“怕就不是为夫手中的案子。”
怕就不是为夫手中的案子?
一听这话,冉华的双脸顿时一阵冷肃。
因为,仅以苏阳欢在京兆尹衙门的殚精竭虑,冉华并不相信自己丈夫会在工作上给易嬴抓到把柄。但易嬴如果前来京兆尹衙门问的案子与苏阳欢无关,那就会让人心中忐忑难安了。
毕竟易嬴前次来京兆尹衙门为的又是什么?
还不同样是件案子。[
只不过没有这次这么明言,却也造成了极难预料的后果。
所以心中虽然极为不满,冉华还是沉了沉脸道:“这次易少师还是带了上次那三名天英门弟子来吗?”
“这到不是。据冉奇说,这次易少师身边只带了丹地、苏三两名天英门弟子,还有浚王府小郡主和一名京城内的茶馆老板娘。”
“浚王府小郡主?还有那茶馆老板娘又是怎么回事?”
身为丞相府长女,虽然冉华平常并不喜欢过问苏阳欢的公事,但只要是冉华能够参与谈论的公务,冉华总会带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优越感。
当然,苏阳欢并不反对这种优越感。
因为不是想听冉华意见,苏阳欢也不会将自己的公务对她说出来。
所以冉华的语气中即便隐隐有种质问,苏阳欢还是一脸平淡道:“那茶馆老板娘乃是府中一名衙役认出来的,好像说是在刑场附近开了一间祥和茶馆。”
“……刑场附近?浚王府小郡主?难道他们真是为了夫君手中的什么案子而来?”
随着冉华的惊疑,苏阳欢也犹豫了一下。
因为只想到易嬴与丞相府的关系,苏阳欢先前的确没往太多方面考虑。
可随着图稚上次大闹刑场,京城几乎有点身份的人都已经知道图稚在秦州就喜欢往刑场逛了。所以易嬴如果带了个不相干的外人过来,冉华或许还无法联系到易嬴来意,但王干娘如果是个在刑场附近工作的人,这就不得不让人有所怀疑了。
因此稍稍惊疑一会,苏阳欢就点头道:“说不定这真是为夫草木皆兵了,要不还是为夫自己出去看看吧”
“不,我们还是一起出去,妾身到要问问易少师,他凭什么杀丞相府那么多人。”
以着丞相府的高贵出身,冉华说出来的话几乎句句都是掷地有声。
而苏阳欢虽然已注意到冉华情绪,但却并没有试图去阻止。
毕竟以上次易嬴让天英门弟子袭击丞相府队伍的举动,或许丞相府已经没资格上少师府登门问罪,但易嬴今日既然找到了京兆尹衙门,以冉华的身份也不可能不闻不问就让他离开,而这也是苏阳欢会进来找冉华一起出去的主要原因。
然后将苏簪留给府中婆娘照顾,冉华就与苏阳欢一起来到了外面的会客厅。
当然,京兆尹衙门的会客厅绝对比上内院花厅,甚至还有种隐隐约约从衙门方向传来的威压感。毕竟这会客厅更多都是为了办公事存在,随时都有到外面升堂的可能,感觉绝对说不上好。
而当冉华来到会客厅时,一眼没看到小霞,眼中就『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