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了没几句,女帝的长眉便高高挑起,直到读完最后一个字,她已是满脸震惊之色,目光落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不知在想写什么。
“信中写了什么,可否让我们也看看?”赵一钱小声问道。
女帝似乎吓了一跳,手猛地一哆嗦,信纸便径直落入水中。
赵一钱和太子赶紧上前试图抢救,信上的字迹却已经洇晕开,只来得及看到“玲珑心提前”五个字。
看着上面已经没有任何字迹的空白一片的信纸悠悠荡荡沉入水底,孙二丫怔愣着跌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没了,我爹爹留给我的最后一点字迹都没了。”
女帝的语气中虽然充满歉意,却没有任何悔意:“这一点字迹,还是没了的好,若是再被谁看去,那可就糟了。”
“母亲,您就别卖关子了,桃和梅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太子急道。
女帝幽幽叹了口气,看向孙二丫:“你不是玲珑心。”
三人吃惊地瞪大眼。
空荡荡的房间不知从哪传来一声轻响,女帝厉眼看向站在角落的那两个婢女,斥道:“你们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婢女连忙应是,匆匆退了出去。
女帝伸手一挥,一股气波从中间向四周散开,却在还没碰到墙壁之前便弱了大半。
女帝微微喘丨息着倒在莲叶上,苦笑道:“我原想在此处撑个结界,没想到还没恢复到那个地步,不过好在还能探出墙外没有闲杂人等。”
“你是说……我爹爹在信上告诉你,我不是玲珑心?”
孙二丫说完,便扭头错愕地看向赵一钱,而太子这时也吃惊地看着赵一钱,小小的手指指着他道;“难道……难道你……”
就连赵一钱自己也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该不会真的是……”
女帝轻笑着打断他们的猜测:“也不是你。”
赵一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是他就好,他可不想当一块人人觊觎的唐僧肉。这下好了,他们夫妻俩谁都不是玲珑心,总算可以回去过安安乐乐、平平凡凡的小日子了。
可是之前他们总说的,他和孙二丫身上的玲珑心气息又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扯开衣领,低头看去,那块金色的印记仍然明晃晃地长在那里。
女帝道:“别看了,你既然有了这印记,而且它也拥有守护人印记该有的能力,那你就是守护人没跑了。”
太子迷茫地抬起头,连衣领也忘了拉上。这是怎么说的呢?他依旧是守护人,可是原本应该守护的玲珑心却不是玲珑心,这算什么,老天给他们开了个玩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伯母您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吧!”这回变成了赵一钱在催促。
女帝道:“第一次见到二丫时,我便只想着这便是新的玲珑心,却完全忽视了时间上的不合理,以至于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其中的蹊跷。”
时间上的不合理?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太子突然明白了:“是年龄!玲珑心的年龄不对!玲珑心每隔千年降生,前后误差不超过三年。我是上一代的玲珑心,今年刚好一千岁,而新一代的玲珑心应该在去年到明年之间的这段时间内出生,但是带有玲珑心气息的孙二丫却已经十几岁了!”
女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想大多数人见到二丫,都会跟我当时的反应一样,没有人会去细究孙二丫比太子小了一千岁,还是九百八十三岁。”
“亲手将二丫接生出来的桃和梅却十分清楚,玲珑心提前降生了。当时二丫的生父已经因病奄奄一息,而生母的整个怀胎过程都险象频出,生产时的状况更是十分凶险,即便是桃和梅也束手无策,在拼尽全力将二丫生下后,她的生母就撒手人寰了。”
“怎么会这样?”孙二丫喃喃道。
女帝继续说道:“这时桃和梅忽然想到,孙夫人刚怀有身孕的头几个月,胎像十分安稳,彼时孙公子也身体强健,并没有任何要发急病的征兆,当时小镇人人都说这一对夫妻满脸福相,将来定会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可是在孙夫人怀胎四个月后,小镇忽然连续下了十四天的大雨,桃和梅察觉到阴云中有邪气,便严防死守,生怕孙氏夫妇收到一点伤害。”
“然而他们想象中的邪魔并没有出现,邪气也在雨过天晴后消失得一干二净了,桃和梅当时还松了口气。可也就是在雨停后,孙夫人的怀像便越来越差,胎儿也越来越不安稳。同时,孙公子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桃梅二人以为他是因为担忧妻儿,连日操劳才积劳成疾,他们二人想尽一切办法也没能让夫妇二人的身体有所好转。”
女帝看向孙二丫,语气尽量放得轻缓温柔:“你出生后,桃梅二人才想到,原来那连日大雨就是邪魔躲在暗处施展的把戏,强迫本该在十几年后出生的玲珑心提前降生。而你生父生母,因为都是凡胎ròu_tǐ,在邪术波及之下才早早离世。”
泪水滚珠般从孙二丫眼中落下,但她的神色依旧清醒,甚至比平常时刻还要显得冷静:“能做成这种违逆天道的事的,是不是只有那个大魔王?”
“你们也听说大魔王了?”女帝轻声问道,又似有似无地看了眼太子,“桃和梅当时也是这样猜测的,而且大魔王也许在你母亲怀孕之前就已经潜藏在了那座小镇。”
“桃和梅其实早就发现小镇里出现了一只怨灵,嗯,就是你们那位好友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