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钱敏锐的察觉到这一次上车时,驭叔对他们夫妻二人都恭敬了许多,甚至比对待青丘太子本人还要恭敬些。
他不由十分诧异,按说他们这些妖怪只要闻一闻就能知道孙二丫是玲珑心,所以驭叔在与他们刚见面的时候应该就已经知晓了孙二丫的身份,怎么偏偏这会儿才表现出恭敬来了呢?更何况他也不认为玲珑心是什么能被别人敬畏的身份。
青丘小狼听完他的疑惑后,笑道:“驭叔恭敬的不是‘玲珑心’,而是与他家太子的性命息息相关的人。”
赵一钱立刻反应过来,吃惊地望着青丘太子道:“所以你方才在外面说的是真的?如果我家二丫万一……那你也不得……”
青丘太子翘着脚,吃着不知道从哪里来得葡萄,漫不经心道:“不然你以为本大爷愿意跟着你们夫妻蹚浑水啊?守护人是注定为玲珑心而生的,啧啧,天意弄人啊,本大爷这样芝兰玉树的一个人,居然得拿性命守护你老婆,有没有很感动?”
赵一钱并没有很感动,他只觉得青丘太子的话有些耳熟,只不过最近一下子遇到太多事了,他一时也想不起到底熟悉在哪,便敷衍了几句岔开话题。
车厢里虽然十分宽敞,而且吃喝用具一应俱全,但一下子安静下来后还是有几分尴尬和无聊。赵氏夫妻互相使着眼色,又小声嘀咕着,但谁也不敢出头询问青丘女帝到底出了什么事。
最终还是青丘太子看不下去,懒懒道:“王夫每天都会通过王宫里的那面镜子查查我们这些出门在外的子弟的行踪,他当然不会忘记‘顺便’再看看她在哪里。”
“所以当他发现她已经去了大漠的时候,原本想叫小狼直接去大漠,没想到小狼的脚力比他预想的还要快。紧接着他就发现通过镜子再也查不到她的踪迹了,能看到的只有大漠的黄沙一片,而明明前一天她还在蛇族领地附近出没。”
赵一钱慢慢地消化了青丘太子提供的信息后,道:“如果伯母已经离开了大漠,那镜子中就不会出现大漠的景象对吗?”
青丘兄弟对视一眼,颇有些赞赏地点点头。
赵一钱接着道:“那这是不是就说明,伯母是因为某些缘故被人藏在一个镜子看不到的地方?”
他现代的思维所理解的那个镜子的功能,大概就是一个可以追踪并且进行航拍定位的东西,而且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个镜子应该是先“定位”再“航拍”。如此一来,青丘女帝极有可能就处在镜子反映的那片黄沙之下。黄沙之下会有什么呢?洞穴?或是蛇族的底下基地?那青丘女帝是有意还是无意下去的呢?
青丘太子说道:“还有一种可能……”
啃着指甲陷入思考的赵一钱猛地抬起头来:“可能什么?”
青丘兄弟和肖蝴蝶的神色都黯淡下来,青丘太子叹息道:“这也是我们最担心,那就是……就是也许她遭遇了什么,忽然变得十分虚弱,导致灵镜无法探查到她的气息。”
赵一钱勉强笑笑:“这怎么可能呢,那可是青丘女帝,是九尾狐,除了她自己能有谁给她造成那么大伤害……”
嗯……虽然其实还是很多的,比如像天狗那样的上古神兽,比如他们偶尔提起的那些可怕的邪魔……
但他还是强行底气十足地说道:“说不定遇到了流沙将她老人家不小心埋起来了,呐,伯母的性子你们也知道的,她说不定觉得沙子里挺暖和,就势睡下了呢……”
他越说越扯,青丘兄弟的眼中却泛起了暖意。青丘小狼道:“你想安慰人也扯点靠谱的吧,什么被沙子埋了,好端端的又怎么会钻进流沙里去睡觉。”
赵一钱梗着脖子道:“怎么就不可能了!咱们不是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八宝玲珑塔为什么突然塌了么?说不定就是伯母恰巧路过,察觉到我们在里面,所以出手相救,然后她自己不小心被埋进去了呢?”
他说完后就愣住了,其他人也都愣了。半晌后,肖蝴蝶才喃喃道:“公子是不是说过那八宝玲珑塔在大漠腹地?”
青丘小狼接过话头:“既然是僧人在寺庙里盖的塔,那蛇郎君就没可能随身带着它对不对?”
青丘太子也难得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瞪着青丘小狼道:“王夫信上说,她是哪天不见的?”
青丘小狼展开纸条,看了又看,缓缓抬起头道:“就是我们跌进幻境的那一天,也是幻境崩溃的那一天……”
一直没有搞清状况的孙二丫往赵一钱身边挤了挤,小声道:“夫君,他们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赵一钱目光呆滞,愣愣地说道:“我不是说错了话,我好像是忽然提醒了他们一件十分了不得的事情……”
孙二丫眼中露出喜色,“吧唧”在赵一钱脸颊上亲了一口:“夫君你真棒!”
这个吻来的虽然不合时宜,赵一钱心里却禁不住一阵悸动,他扫了眼面前那三个碍事的人一眼,心想着若是现在还在他那个小院里,他必定是要立刻回应这个吻的,然后嘛……圆房的事说不得就这样水到渠成了……
这一对小夫妻之间泛起的粉红色涟漪丝毫没有影响到对面三人,至少没有影响到青丘太子。只见他双眼放空倚在榻上,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元神”,“骨肉”,“反噬”之类的话。
赵一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的嘴还没来得及合上,就见青丘太子双眼放光扑了上来,“吧唧”一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