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那宫女一脸的惊慌失措,不堪大用的模样,昭帝不屑地沉了眸子,拿眼示意着李德喜上前询问。
李德喜默默地躬身行了一个礼,上前一步,用拂尘指着那宫女,尖着嗓子,“你究竟是哪个宫的宫女,为何在此处肆意喧哗,惊扰了宫宴,该当何罪?”
那宫女的身子微微地瑟缩了一番,片刻后,才是从自己的腰腹间摸出了一个小巧的腰牌,“奴婢,奴婢是[泰和宫]的扫洒宫女,因恐宴席上人手不够,掌事公公特意遣了奴婢听从主子们的使唤。”
那腰牌被呈了上来,李德喜确认无误,只是面色却是透露了几分不解,“既然如此,你为何会肆意喧哗,你可知晓自己已经触犯了宫规。”
“奴婢知晓。”小宫女的面庞上倏然便是浮现了一阵慌乱和惊恐,心思翻转,面色中更是不由得染上了几分后怕之意,欲言又止。
李德喜掌管了后宫那么多年,早就是对这些宫妃婢子的心理揣摩了个通透,只怕也是皇宫中的这些常见的招数。当即语调微缓,“你可是知道了什么,或是看见了什么。”
“奴婢,奴婢不敢说。”那宫女面上已经是带着隐隐的哭腔,闪烁着的惊恐和深深的不安,更是显而易见。
见此,昭帝的眸光一瞬间却是幽深地可怕,眼眶里倏然间便是闪过了一道隐晦的杀意。
帝王的雷霆之怒必然惊心,李德喜的眼瞳猛然一缩,气势倏然大涨,当即语气也是越发的冷硬了些,“大胆,皇上在此,还不快速速招来。”
“皇上恕罪。”那宫女扣了个头,面色已经是一片苍白,当即也就是不敢隐瞒,缓缓道来,“奴婢跟随着几个姐姐,给贵客们上了酒水,只因肚子不舒服,独自一人,便是耽误了些时间,想从小道快速地追了上去,远远地听见了声响,奴婢不由得起了好奇心,在假山石旁看见了一位公子压着一位小姐——”
面上现出了几丝羞愤,似乎是不知道该是如何将剩下来的话继续地接下去。可从她语气里的吞吞吐吐,却也已经是足够了在场之人肆意想象。
得了这话,李德喜心中先是一惊,再是一凉,面上瞧着是甚无表情,却是并不好看,在心里头更是已经将这频出状况的宫女骂了千百回。
今日可是正是皇上的寿辰,可是底下的人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叫皇上出了事故,尤其是还当着他国的使臣的面,只怕若非是顾及着宴席,皇上八成也是要恼了的,当即也就是隐晦地提点道,“你可是看准了。”
照他看来,不管这宫女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能够是尽快地将这件事,先圆了过去,方为上策。皇上寿辰关乎国家荣辱,宴席上出现的这些意外,若是平日里也就是罢了,可要是叫异国的使臣看了,关于国体,反倒是不美。
那宫女的面上还带着些微的泪痕,听了李德喜的话,只觉得是受了侮辱,只怕是把自己当作了替罪羊了,心中是又气又急,当即便是迅速地反驳着,“皇上明鉴,此乃是奴婢的亲眼所见,奴婢所说的,句句是实。若是皇上不信,大可派人亲自去探查一番。”
而似乎丝毫为了应和着她的话,东南角的方向,迅速地便是传来了一阵慌乱,隐约间甚至还能够听见了男女惊慌失措的呼声。
满场倏然便是静默了。昭帝的面色已经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寒霜,冷冽的如同是鹰隼般的眸子自高处居高临下,带着浓厚的威压,从文武朝臣的面上掠过。
李德喜的面色已经是阴沉了一片,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昭帝的面色,一边则是恨恨地瞪了此刻跪在了宴席上的小宫女,一边也是抬手叫了一个小太监过来,附耳了几句,那小太监忙不迭地一溜烟儿便是往着东南角而去了。
情形已经是隐隐可见。朝臣们面容冷肃,各家府中的当家主母和小姐们则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似乎是想要找出究竟是谁如此的有伤风化,胆敢在昭帝的寿辰上不知廉耻,与人苟合。
柳如雪的眸子直直地看向了东南角的方向,眸光轻轻的落在了全然没有光亮,此刻却是显得有些闹哄哄的地界,那一瞬间竟然是无比地幽深。一想到了片刻后,只怕是会在天下人面前丢尽了脸面的‘琛王妃’,嘴角就是不自然地激起了两分轻嘲和沉重的冷笑。
心里头对此事是心知肚明,可她却是不能够出声拆穿,等不及看楚景娴的狼狈模样,在心里头缓缓升起了几分难得的急躁之意;一边也是拿着眼睛看向了楚相府的席位上依旧还是空置着的座位,在心里头却是暗暗肺腑着在如此的关键时刻,楚含妍怎么还是没有回来。
“咦,三皇嫂去了哪里?”萧锦萦装模作样地看了萧辰琛身边的位置,心头一喜,紧接着便是大声惊呼,“该不会那个女子就是——”说了半句,整个人却是急匆匆地用手盖住了自己的嘴。
锦好就坐在了萧锦萦的身旁,看着举止行为莫不是想要往自己的嫂子身上泼脏水的二皇姐,眸色中忽然是闪过了一阵深深的疲惫和厌恶,当即便是冷冷地开口道,“二皇姐,你明明知皇嫂是因为衣裙之上沾染了酒渍,方才离开去换了衣服,还请皇姐口下留德,不要污了我嫂子的名声。”
萧锦萦还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么多年一直也都是屈居于自己之下的萧锦好如此说教,当即面色也就是不好看,“皇妹这是在教训皇姐吗?自古长幼有序,皇妹也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