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菱跌撞进了男子的怀里,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男子一张被酒精烧得通红的脸悬在脸颊上方。
“别抱我!咱们都要和离了……去抱你的小妾,去抱你的新夫人去……”沈子菱继续大着舌头,抬起沉重的手,去拍他脸。
“离开江北,你要干吗?再嫁?”沂嗣王舌头也直不到哪里去,却并没放手,语气有点儿阴涔涔。
“干嘛非要再嫁,走过夜路还不知道黑么,”沈子菱见他不放手,便也由着他抱住,反正也舒服,眯着眼睛享受着,“我就回娘家,我、我就不信我沈家还差我这一口饭。”
“嗯……嗝……”沂嗣王语气好像满意了很多。
“你呢!”沈子菱睫毛一眨,撑了撑小颈子,反问道。
“什么?”沂嗣王打了个酒嗝。
“你和离后要干嘛9待在鸟不拉屎的北方?邺京多繁华!”
“不杀完最后一个北人,再繁华的地方,也跟爷无关。”
两人突然沉默了一下,然后勾肩搭背,互相搀着半醉的彼此,很友好地朝内室走去。
“你太沉了,爷都被你压垮了,过去点儿,别像个泥巴贴爷身上,爷的腿都拔不动了……”
“你才沉,你一条腿都比我重……”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絮叨。
帘子外,几名婢子苦笑,这两个主子,竟谈起和离后的蓝图计划了,望向冬儿:“冬儿姐,要不要进去伺候两个主子?”
冬儿摇摇头,两人难得相处这么平和,就让这种时光尽量延长一些吧。
放下帘子,几个婢子吹灭了灯烛,带上门,退下去了。
内室,最后一盏烛台因为两人糊里糊涂的腿脚羁绊,灭了。
一片黑漆漆,惟有窗外明月光洒进来一些。
轰隆一声,两人一前一后,齐齐倒在雕花架子床上。
沂嗣王转过颈子,银色清晖间,身边的女子沐在月光下,脸颊红得像熟透了樱桃,半边衣襟掀开,蜜色颈项上闪烁着汗珠的光泽,半阖着眼,微翘的朱唇嗫嚅着醉话。
昏昏沉沉中,他呼吸不畅,喉结动了一下,半醉半醒间,手慢慢挪过去。
“干嘛!”沈子菱受不了痒痒,闭着眼睛,甩了身上那只手一巴掌。
“你……先前总喜欢带着刀睡觉,我看看,给你取下来,免得你误伤了自己……”沂嗣王有些心虚,嘟嚷着。
沈子菱哼一声:“胡说,我才不带刀睡觉呢!”纤臂一伸,探到他腰下,五爪一开,顿时蹙了眉,什么鬼,硬邦邦的,还硌手,“好啊,你还说我!你自己才带着刀!”说罢,将刀狠狠一抓,想要掏出来丢一边去。
沂嗣王呼吸骤停,很舒服地长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