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春意说完这些话,立时有一种言深情浅的感觉,她和钟池春还没有到这种能够交心的地步。她在心里轻叹息一声,赶紧抬眼打量钟池春的神情,无论如何,她也不应该在别人儿子的面前,暗示别人父母的是非曲直。
钟池春眼眸深沉似海,闻春意探不出里面的深浅。钟池春一样沉默不语的回望闻春意。闻春意微微笑着跟他提及这一年来的家事,提了置办宅子地基的事情。她笑着说:“地方是由两位先生去帮着挑选的,两位先生有没有跟你提这桩算得上家里的大事情?”钟池春轻轻摇头说:“他们没有说。”闻春意略有些诧异的瞧着钟池春,按理来说,这样的事情,两位幕僚先生不会隐瞒钟池春。
钟池春瞧着闻春意的神色,轻声说:“我和先生们说话,父亲一直陪伴在场。或许先生们觉得这是你辛苦置下来的产业,用不着一定要夫家人皆知。”闻春意轻轻点头说:“那块地方价格上涨了些,刘嫂嫂把后来买下来的地皮转了出去。”钟池春轻轻点头说:“这一年,刘大人办事老练牢靠,连续查了好几桩事情。我听人说,州府里吏部已经有人相中他,有心把他调往州府去。”
闻春意眼光落在他的面上,她其实很想跟他打听,他会往何处去。钟池春瞧着她的眼色,嘴角往上弯了弯,说:“我这一次休长假完后,应该不会在池南小城久呆,到时候,你和晨哥儿跟着我走。那块地皮,只要价格合适,等到父亲母亲回安城后,你就处理掉吧。就算你有心把地皮建成院子,留给我们的女儿做嫁妆,我也会不想把她独自嫁到此处来。何况我们这一离开后,也许再难有机会来池南小城来。何必荒芜了一个院子。”
闻春意如果不是现实逼得不得不置产,她也不会动心思在池南小城买宅子地基。只是有些话,不用说得太过明白。她轻轻点头说:“行,年后,有合适的人选,我们地皮放手。”钟池春瞧着闻春意的神情,他想了想,说:“前一阵子,我还有寻我要画。我等心情平和下来,我再安心的画一些画,放在书肆里寄卖吧。家里分给我们的宅子,实在不适合居住。将来我们还是要在安城另买宅子,我想早一点搬出祖宅。”
闻春意听钟池春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单单凭着他的月例,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在安城买宅子。她也听闻秀峻提过,钟池春的画作,已经有人起心收藏,说他很有天分很有潜力。而钟池春明显是一个相当谨慎的人,他很少有画流落在外面。每年所画的画,最多也只有十几张,听说大多数画完之后,直接就毁掉。闻春意直到此时,方觉得他们彼此都不太了解对方。许多的时光,就这般的错过去。
他们听见孩子们的欢笑声音往前院来,闻春意笑瞧着他,说:“晨哥儿****盼着你回来,你在家里,就多陪陪他吧。”钟明然抱着团子,在一众弟妹的拥护下,他走近钟池春和闻春意面前,脸上略有些羞赧的神情,低头瞧一眼紧捉住他衣裳摆不放手的乐姐儿和晨哥儿,他笑着跟钟池春和闻春意说:“小叔,小婶,晨哥儿让我抱着团子给你们来玩一玩。”团子仿佛听懂他大哥的话,当下就冲着两位长辈咧开嘴巴笑了起来,那透明的口水跟着长流下来。
钟明然赶紧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忙用帕子帮他擦拭口水,嘴里叨唠着:“团子,你就争争气,你晨哥哥可是一再保证你非常可爱,你可不能只记得掉口水。”闻春意伸手把团子抱过来,胖乎乎的小人儿很是让人手沉。晨哥儿直接走近钟池春,笑着跟他说:“爹爹,你回来了,你和娘亲给我生一个跟团子一样的弟弟出来。”钟池春笑瞧着晨哥儿说:“我和你娘亲会给你弟妹,可我们两个可生不了跟团子一样弟弟。”
闻春意的瞪了瞪钟池春,她笑着把团子递给听懂了钟池春话的钟明然,说:“然哥儿,你帮婶婶看着晨哥儿一些,别让他太吵闹了。”钟明然接过团子,笑着说:“小婶,你放心,我娘亲跟我说了,小叔在外累了一年,这些日子,要在家里好好的休息。我们一会把弟妹们带去巷子里避风处玩,那里人多,他们就不会在院子里,吵了小叔的清静。”钟池春伸手逗了逗团子,低头跟晨哥儿说:“晨哥儿,团子果然很可爱。”
晨哥儿立时欢喜起来,他笑着跟乐姐儿说:“乐姐姐,我跟你说,我喜欢的,我爹爹就会喜欢。”小人儿满脸的得意欢喜神情,让乐姐儿听见后,有些不服气的说:“你喜欢玩泥巴,小叔一定不会喜欢。我喜欢玩布偶,我爹就不喜欢。”闻春意听乐姐儿和晨哥儿开始对上了,她顿时起了心慢慢的退了出去,也应该由着钟池春试一试去调解孩子们之间的小小争执。闻春意进房时,转头望了一眼,果然两个孩子如同斗鸡眼一样,开始炫耀各自的父亲。
每次晨哥儿和乐姐儿提及各自的父亲,晨哥儿都会败给乐姐儿。钟池春一直不在家里面,自然做不到如钟池用那般对女儿百求百应的地步。闻春意在房里把事情做完后,她出了房,听见后院里孩子们的声音。正要往后院走的如大嫂,瞧见她后,转方向笑着走向她,跟她说:“晨哥儿的爹跟孩子们去瞧后院的院墙,孩子们说那里有一块印子,就象一对兔子赛跑的图案。我去瞧了好几次,只瞧见两团脏东西。
我已经叫你如大哥用水冲了又冲,那两块印子就是冲不掉。幸好没有冲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