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钟池春从外面回来,他去给钟家三夫人请安时,被守卫粗妇直接挡在院子门外。他听粗妇的一番话后,直接奔往钟家老太爷夫妻处。钟家老太爷夫妻瞧着神色匆匆的钟池春,两人的脸上,都有着说不出的纠结。
他们是想把最美好的一切给子孙,对这个自小聪明伶俐的孙儿,自然更加如此。然而事实却一次又一次证明,他终将要面对生命里的尴尬处境。钟家老夫人把钟池春留下来,瞧着他的面色,问:“你可是来为你母亲求情?还是生气,我和你祖父下令将你母亲禁足之事?”钟池春缓缓的摇头,钟家老太爷夫妻一向行事公正,这些年来,他们从不曾禁任何的儿媳妇的足。而自已的母亲如此,大约是犯了什么忌讳。
钟池春低声说:“祖父,祖母,侄儿们年纪都大了,还是给母亲留一些面子,容孙儿进去跟母亲劝解一番,再和母亲行过来跟祖父祖母赔礼道歉。”钟家老太爷瞧着钟池春轻摇头不已,说:“春儿,你觉得你母亲是惹怒了我和你祖母吗?”钟池春抬眼望着钟家老太爷,他满眼的惊讶神情,如果钟家三夫人不是惹怒钟家老太爷夫妻,怎么会被罚禁足在院子里?他瞧转头瞧向钟家老夫人,竟然瞧见她眼里怜惜的神情。
钟池春的心往下沉了沉,他记起钟家三老爷夫妻对他外派出去的反应,他立时张口说:“祖父,祖母,母亲如果是因为我的事来冲撞了祖父祖母,还请祖父祖母瞧着她对我的慈母心肠,能够原谅一二。”钟家老夫人轻叹息两声后,她伸手轻轻拍拍钟池春说:“好孩子。”然后低声把钟家三夫人做的事情,一一说给钟池春听。钟家老夫人想得太明白了,如果此时还不能用事实点醒钟池春,只怕将来这个孩子愚孝,一生被其母所误所伤。
钟池春的神情,从不可置信到猜疑再到了解再到了然,他的神情变化,瞧得钟家老太爷夫妻都不忍心细看下去。世上最伤人心,就是做孩子的人,有一天终于知道父母的爱,竟然会含有太多的杂质。钟池春被钟家老太爷夫妻留下来一块进餐,他瞧着两位老人家的面上,还是用了半碗饭。他离开后,那背影瞧上去竟然有些显得苍凉,瞧得钟家老太爷夫到对钟家三老爷夫妻更加的恼怒起来。
闻春意在房内看书,钟池春他行了进来,他直接立在她的面前。好一会后,闻春意不得不惊讶的抬眼望着他,见到他满脸纠结神情望着她。闻春意在心里轻叹一声,她站起来问:“池春,可是渴了,我传人送茶水进来。”钟池春这时才缓缓的转身去坐下来,他听着闻春意吩咐人行事。闻春意坐在钟池春的对面,瞧着方成家的亲自带人送茶水进来,她在心里轻叹一声,由着她们小心翼翼的为钟池春倒好茶水,她直接挥手示意她们退下去。
钟池春静静的端杯饮茶,闻春意拿起翻了一半的书,重新看了起来。钟池春的目光炯炯定在闻春意的脸上,见到她神态坦然自若,他的眼神暗了暗。夜色迷离,烛火映照在闻春意面上,映得她的面容同样多了一份迷离神情。钟池春轻轻的叹息一声,喃喃低语般的说:“十八,在你的心里,我是一个怎么样的夫婿?”闻春意其实听见钟池春的话,她抬眼望一望钟池春的神情,她只能装作没有听见一般。
今日午时,钟家所有在家的人,都得到通知,钟家三夫人因为身体有疾,近几月养病需禁足院子里,不管家人还是闲杂人等,都免上门干扰。闻春意自是明白这是钟家老太爷夫妻给她的一个交待,她还是跟着寻上门来的姜氏和陈氏一块去钟家三老爷夫妻院子门口瞧了一瞧,见到钟家老太爷派来的守院子门的粗妇,妯娌三人才不得不退了出来。姜氏和陈氏两人瞧着闻春意是连连轻叹几声,却也说不出任何多余的话。
而方成家的和院子里的人,都是满脸紧张不安的神情望着闻春意,此事一出,她们担心这对小夫妻好不容易平和下来的关系,又会再一次起风波。钟池春见闻春意淡淡的望他一眼,过后又专注在书页上面,他略有些苦涩的说:“十八,你是不是只要是面对我,就只能这般的沉默不语。你心里对我有怨气,你可以跟直接我说。十八,你总是不跟我说得明白,我怎么会明白你的不高兴根源。”
闻春意轻叹息一声,瞧着他说:“母亲禁足,与我有绝大部分的关系。我去祖父祖母面前告状,言明她言语诽谤我的名声,令我在钟家无立足之地。今日,祖父祖母如果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交待,我明日一定会回娘家,寻找娘家人来为我讨一个公正的交待。池春,你对这件事情,愿意怎么想都行。而我,做了就是做了,我不后悔。我嫁给你,行事一向端正,我实在是配不上‘狐狸精’三个字。”
闻春意抬眼瞧着分明从钟家老太爷夫妻口中得知经过的人,她的脸上有淡淡的嘲讽神情。钟池春满眼痛苦纠结神色望着她说:“十八,我母亲明明在我的印象里面,是一个那样美丽慈爱的人。而你从来也是一个不会主动惹事的人,为何你们两人这般的处不来。”闻春意听着他的话,想一想说:“大约是因为两人都要相争同一个男人的关注度,而你母亲一向占了上风,她绝对不会容许将会有人让她占不了上风。”
钟池春满眼震惊神情望着闻人意,说:“你休得胡言乱语,她是我的母亲,你是我的妻子,如何能与争同一个男人扯得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