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冬来,春去冬来。已经十二岁的闻春意,打量着银镜子里的人儿,觉得眉眼太过沉静,便冲着里面的人儿,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只瞧见眼里深藏着的笑意,瞧不出多一分的媚意。闻春意不得不恢复原样,有些妖精的道行,是天生的本事,她怎么也学不来的。
“小姐,你醒了吗?”闻春意听着外面三丫的叫声,眉头轻皱着说:“不醒,也给你叫醒了。进来吧,正好帮我梳头发。”三丫欢快的进来了,对闻春意的冷脸当作没有看到一样,欢喜的候在她的后面,手里拿起放在台面上的梳子,笑着说:“小姐,我前日学会的飞雀头,我今日给你梳一个?”闻春意立时皱眉头,否决她的提议说:“别,十一最爱梳那个头发,我要跟她梳一样的发,只怕碰见了,又要闹上一闹,烦。”
三丫有些为难的瞧着闻春意,说:“小姐,最近时新的发式,十一小姐样样都喜爱,她每天都要换两三个发式出来见人。”闻春意想了一想说:“她都是要远嫁的人,在家的最后几天,就让她欢欢喜喜的出嫁吧。来,给我梳双丫头,又简单又不用头上钗满东西。”三丫只得听从闻春意的吩咐梳理起来,嘴里低声说:“十一小姐的心思,人人皆知,独独应该知道的那人不知道。哦,现在添了一个未来新姑爷也一样的不知道。”
闻春意警告的瞧一眼三丫,低声说:“出了这个门,从此时起,再也不要提起这事情,哪怕别人当着你的面提,你都要当做不知道一样。”三丫立时闭严了嘴巴,闻夏意是要出嫁的人,十一新姑爷已经来过闻府两趟,这话要传到他的耳朵里面,坏了这一门姻缘,只怕谁都没有好果子吃。闻春意见三丫明白过来,她放心下来,低声说:“十一小姐的名声不好,对我们这些人同样是没有好处。”
秋初,在外地的闻朝磊为闻夏意定下一门亲事,对方是官家子弟,才学不错相貌不错。相比起他长女和庶女的亲事,他分明待最小的女儿,格外的用了心思。只是消息传了过来,闻三夫人和闻夏意抱头痛哭不已,一个感叹闻朝磊总算做对了一件事情,却舍不得女儿要远嫁出去。而另一个伤心不已,觉得父亲打碎了她的梦想。四房的动静闹得太多,因此大家都知道闻夏意这两年来非常的欣赏钟池春这个少年人。
闻夏意跟闻三夫人闹过之后,终被她劝服下来,毕竟除去男方家太远之外,男方的条件也是难得的不错。闻夏意一直以来表达得分明,只要有钟家人来大房做客,她便会想法子多留一会在大房那边帮着招呼客人。只不过,闻大夫人多少明白她的心思,也只当作是小女孩子的小心思,她已经做防患于未然的事,用不着再事事去表现得太过明白。而钟家的人,以为她和闻雪意一样,是自然的亲近大房这边的人。
钟池春的年纪太小,而闻夏意年纪比他大,他待她,还不如待偶然一见的闻春意来得亲近。闻夏意闹了一场,风声是传了出去。结果她有些羞涩的往大房转去,那一房的人,都象不知发生过的事,一般的照旧待她。按闻大夫人的话说:“池春只能算是一个小毛孩子,十一能看中他什么?不过是给她母亲忽悠得多想了一些事情,池春家里的条件不错,再加上觉得他长大后,模样也不错,还有他未来可以想象的前程。
要说她现在会真正的喜欢人,喜欢也不会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孩子。”大房的人,在这事情上面统一同情闻夏意,觉得是闻三夫人实在算不上是一个知事的母亲,早早纵坏了女儿的言行。四房这两年里,与三房的关系,还是与从前一样,甚至比从前还要淡漠下来。后来闻夏意又来四房寻闻春意两次,只能在院子门候着。闻春意却没有那个心思去应酬她,很是痛快的回绝她两次后,姐妹偶然府里遇见,都是各自闪开头去。
四房这两年的日子,明显是要欢快许多。春天时,金风岩科考榜上有名,他一得到明确消息,当日下午,他亲自赶到闻府来跟闻朝青和金氏报喜。闻朝青欢喜不已,金氏只有这么两个真正意义上的娘家亲人,而金风岩待自家儿女的确是真正的亲近。金氏是欢喜之后,很是痛快的放声大哭起来,哭得金风岩跟着落泪不已,她哭尽多少的辛酸事。闻朝青在一旁瞧着两个抱头大哭的姐弟,他的眼睛跟着发酸起来。
金风岩前途明朗后,亲事紧跟着提了上来,只是他自觉得年纪尚轻,想多用些心思在事业上面,愿意和女家先把亲事定下来,缓一年再成亲。金府大夫人娘家亲戚自是乐意他的这种想法,觉得金大夫人的眼光不错,为自家女儿寻得一个会打算的良人。将来金府分家时,凭着金风岩的这份心性,也不会委屈自家的女儿。金大夫人有心起来,是非常的周全。她借了一个机会,把金氏和闻雪意接到金府去,让这两人和女家的人,有了进一步的接触。
金氏瞧着未来弟妹,觉得性子温厚知事,瞧着就是懂规矩的人。闻雪意打量未来舅母的双亲,觉得他们待女儿还是用了心思。乔姨娘的身份,只能远远的躲着瞧一瞧女家的人。金氏和闻雪意来看她,她是知晓自家女儿的性情,自是越过她,去问闻雪意的看法,知道闻雪意也觉得女方不错后。她舒一口气说:“日后,我就安心下来过好日子,不用再想东又想西些。大夫人比她婆母善心。”
金氏听她的话,有些心酸的说:“姨娘,母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