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勇是看不上高秀秀的。
并非是因为高秀秀长的不好或者不贤惠,而是因为高秀秀的出身。
高淮是偷儿,这叫刘勇真的看不上眼。
他心安理得的花着高淮偷来的珍宝换得的钱财,可打心底里看不起高家父女,恨不得离高秀秀远远的。
但是,他又别扭的知道刘家家境不怎么样,没了高秀秀嫁妆补贴,家里的生活水平会一落千丈,而且,他读书要钱,交友要钱,没了钱,简直是寸步难行。
刘勇真的很矛盾。
一边是清高的心态,一边又是残酷的现实。
最后,他还是向现实低了头:“好,我收拾一下就去打探一番,再寻人想办法把秀秀救出来。”
刘家人真的很无耻,当初觉得高秀秀没用了,就陷害人家,直接把人扔进牢里,甚至于还想害死高秀秀。
现在缺钱了,一家人不寻思着怎么从正道上来钱,就又想到高秀秀了,还想利用高秀秀来偷钱。
这一家人,也真够可以的。
若是让成烟罗和高秀秀知道这一家人的想法,指不定能再搬一回,恐怕连刘家人的换洗衣服都拿走扔给乞丐,让他们光着身子连门都出不得。
“表哥,表嫂虽说做错了事情,可和你到底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现在表嫂也得到了应有的教训,也该接她出来了。”
李贞娘走到刘勇身旁,轻声的劝解着。
李婆子满意的看了李贞娘一眼,对于李贞娘的知情识趣很赞赏。
刘勇握住李贞娘的手:“贞娘,你,你太心善了,这么着实在太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李贞娘低头,显的更加柔弱:“只要表哥能好,我怎么都是好的。”
刘勇越发的感动。
刘有为不耐烦的催刘勇:“行了,赶紧去接你媳妇回来吧。”
刘勇又看了李贞娘几眼,这才不情不愿的出了门。
他出门的时候,把家里最后剩下的一点银子全揣在身上,到了长安府衙,刘勇便找了这里的一个文书,先请他到饭庄吃饭,一边喝酒,一边把想要找人通融把高秀秀从牢中保出来的意思讲了一遍。
他期待的看着那个文书:“实在是被偷了东西的那户人家也不想再追究下去,而我家……怎么说呢,虽说高氏不学好,可毕竟是我的结发夫妻,原送她进牢中,也是想让她得个教训,如今我,我想着她嫁给我也算是辛苦操持,就想着看看能不能寻个门路保她出来。”
那文书喝了几杯酒,听刘勇说的情真意切,便道:“我去帮你问一问,按理说如果苦主不追究,或者能把人保出来。”
刘勇谢过那个文书。
那文书倒也是个热心肠的,让刘勇在这边等着,他去找人打探消息。
文书去后,刘勇长叹一声,摸摸怀里的银子,想着这次保高秀秀出来,恐要把这点钱都垫进去,等高秀秀出来,一定要哄着她再去多偷些好物件。
刘勇等了好回来。
文书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隐隐有些难过。
他坐下,刘勇就急着问:“怎么样?这事不好办?”
那文书低声道:“刘兄,你且坐好了,千,千万莫太过伤心啊。”
“到底,到底怎么了?”
刘勇越发的急切。
“高氏她,高氏已经在牢中病亡……”文书的话音才落,刘勇已经惊的倒地不起。
“什,什么,高氏死了?”
刘勇万万没想到高秀秀会这么快就死了,他真正心痛不已,如果没了高秀秀,光凭他家里这些只会花钱不会赚钱的,只怕是家里的光景越过越差,往后他可怎么办?
看着刘勇脸色难看之极,那文书倒是挺同情他的,同时也觉得刘勇应该是个重情重义的,连犯了大错的妻子都能包容,这人心地应该不差。
刘勇哪里是哀伤高秀秀,不过是自叹自己家的境遇罢了。
他失魂落魄的起身,一副哀伤到不行的样子:“不知道,不知道高氏人在哪?若是可以,我能否领了她的尸首……”
文书摇头:“女牢那边说已经扔到乱坟岗去了,这会儿刘兄就是去找,也寻不到全尸了。”
刘勇做出一副疼痛难当的样子,捂着心口道:“死了为什么不通知我,好歹我能将高氏好好安葬,怎么会这样?真正疼煞我也。”
文书赶紧安慰刘勇:“之前你们送高氏进牢中的时候扔下一些狠话,牢头还以为你们家已经不认这个媳妇了,便没有勇知你们。”
刘勇眼中掉下泪来:“我那是恨铁不成钢,哪就真能狠心了。”
他站起来,整个人已经疼到麻木的样子:“我,我便先告辞了,改日再谢过兄长。”
那文书想着刘勇必然伤心极了,便也不多留他,还起身送了他一段路。
刘勇回到家中,李婆子和刘有为都焦急的等待。
看他进门,李婆子赶紧迎上前:“阿勇啊,高氏……怎么样了?啥时候能出来啊?”
刘勇摇头,整个人都是僵直的:“娘,高氏,高氏已经病亡了。”
“什么?”这一次,连刘有为都吓了一大跳,他又失望又难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怎么就死了?她死了,咱们可怎么办?难道还要去过穷日子不成?”
“哎呀我的娘哎!”李婆子坐在地上就大哭起来:“这可叫人怎么活啊?高氏怎么就去了?怎么就去了?哪个杀千刀的啊,偷了我家的钱……”
李贞娘悄悄后退,趁人不备退到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