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堂不收留男子,即使准许他们入内,也不能过夜,更何况,也没地方让他们过夜。
所以,当晚送关云锦来的一行人都又离开了,没错,“都”又离开了,包括那几个被白芷给唬了的婆子。
艰苦朴素的过了一晚,到第二天时关云锦退了烧,只是整个人也仿佛瘦了一圈,她自我感觉也是挺虚弱的。
望着带着豁口的碗里清汤寡水的几根面条和几根小青菜,关云锦悲从心中来。
吃完早餐,关云锦正想出门,就见平信站到了房门前,她身上背着个不大的包袱,身旁站着大眼睛的若水,见关云锦看到自己,露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
“庵里寒碜,还请郡主多多担待。”平信打了个稽首,言语中有些小心,生怕怠慢了这位“贵客”。
关云锦被她这模样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在她看来,庵里的师太都应该跟世外高人一样,再不济也该跟法华寺遇到的那些小和尚一样,可眼前这位,除了她完全一副出家人的装扮,那苦哈哈的模样让她看了都有些不忍。
“师太是要出门吗?”关云锦看了她的着装,如此问道。
平信回道:“贫尼下山去化缘。”语气中颇带着些掩饰不住的惆怅。
化缘?关云锦忽然想起电视里挨家挨户敲门问人索要一些粮食的出家人。
话说回来,静水庵只有老幼残三人,庵堂也破旧的很,怕是有很多年没善信来上香捐点香油了,那庵堂里三个人吃喝又是怎么解决的?
怎么解决?自然是化缘而来,不化缘,可不就得饿死么!
所以说,关云锦是真的太天真,之前在北静王府时只想着出来后逍遥自在如何如何,可一切跟现实一比,那全都不是事儿了!
“师太可是会去镇上?”白芷突然问。
平信微微一愣,旋即点头:“自是去镇上。”话毕,脸上浮现出一抹窘迫。
自庵里最后一个年轻的尼姑被家人强行接走,一切吃穿用度都得靠平信,她年纪已不小,去不得太远的地方化缘。无念山下为数不多的几户人家也都清贫的很,去过几次后她也不好意思再去,遂去了远一些的镇子上,镇上镇民也只是稍微富庶一些,人家会看在她年事已高的份上给她一两把米,但养活三张嘴也颇为艰难。她几乎隔一日就去化缘一趟,久而久之,镇上人家看到她都会关上门,到如今她能化到的吃食连填报若水肚子都做不到,仅剩的一些面粉一早上进了关云锦的肚子……
当白鹭将静水庵伙食情况同关云锦说完,关云锦只想到了一句话——屋漏偏逢连夜雨。
随后脑海中又冒出一个念头: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抹了一把脸,关云锦大手一挥,没余粮了?没事,这不有本郡主么,本郡主现在穷的只剩钱……很好,真是一点歧异都没得。
老太妃说给关云锦准备了银两,那是真准备了,雪花银足有二百两,另外还有一些小金瓜子和碎银。关云锦对钱财的概念还停留在补课内容中五两银子够一家四口一年吃穿用度,所以她觉得二百两是个相当大的数字了。
岂料白鹭来了一句:“太妃怎只给了郡主这些银两?”
“……少?”关云锦傻乎乎的问了一句。
“奴婢月银二两。”白鹭说了一句扎关云锦心窝的话,说完又戳一刀:“三郡主和四郡主每月例银二十两,六郡主每月有三十两。”
关云锦:“……”靠!那她,不,原主一月一两是个什么情况,打发叫花子的吗?
听了白鹭的话,白芨和白芷脸色也难看的很,关云锦想到的是以前例银只一两银子,二人则想到的是眼前这二百两才是真正打发叫花子。
关云锦咬着腮帮子,恶狠狠道:“我决定了,一个月我要回去骚扰他们一趟,要一次钱,不给我就不走!”
白芷听闻后忍不住提醒:“郡主,马车和赶车的小厮、婆子昨日都走了,我们若是徒步回府,怕是不易。”
关云锦脸上表情顿时皲裂。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头脑简单的悲催,亏得她还一直觉得终于获得自由沾沾自喜了,结果两桶冰水浇下来,再多的热情都得消散的无影无踪。
从简单的吃饭做菜来说,米面得下山买,这是能存得住的,那么菜呢?哦,静水庵有开辟两块很小的地种了,随吃随摘,可肉呢?作为标准的没肉会死星人,她要是吃不到肉,真的会死!
再有便是用来烧火的柴,一庵堂的女人,原先的三个老幼残基本派不上用场,现在厨房烧的干柴都是若水捡回来的枯枝。虽然昨日让小厮们去砍了些木柴回来,但数量有限,想要使用还得先晒干,烧完之后呢?总不能柴米油盐都买,那这二百两银子绝对不经用啊!
偏偏车马她一个没留,即使想回去要钱还得自己跑,马车一天能到,光凭两条腿还不知得走多久。
关云锦愁了,愁的直抓头发,看向白芷的眼神也更加怨念,白芷她心里明儿请,可她什么都不说……
白芷被关云锦幽怨的眼神看的直发毛,主动提出同平信下山去购置一些米粮,不然中午她们一庵堂七个人都得饿肚子,关云锦还能说什么,只能放任她去呗。
“诶等等……”关云锦忽然又想到什么把人喊住,“你去镇上看看能不能买两套方便行动的衣服,最好是可外穿的裤子。”大户人家讲究,关云锦这种郡主身份穿的基本都是裙子,即使裙子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