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白鹭找来干衣服这么会儿功夫,关云锦已感觉自己头重脚轻,额头也发起热来了。

两个丫鬟手忙脚乱的给关云锦“换”衣服,只是一件灰扑扑的粗布尼姑袍,洗了数次,已然有些单薄,上面还有好些个补丁。

雨停时,白芨也熬好了姜汤,先一碗是给了关云锦,其次才是招呼着众人一道。

乌黑的雨云散去,阳光洒落,空气中的水汽凝成华丽的彩虹。

可即使彩虹再漂亮,关云锦也无心欣赏,即使被灌了一碗姜汤,但身体底子着实弱的可以,况且发起烧整个人都有些绵软无力了起来。

白鹭指使小厮和婆子们搬箱笼的搬箱笼,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

这时候,静水庵的人也从后面房间来了庵堂这边,一老一少,老的大概五六十岁的模样,脸如老树皮,眉眼都耷拉着;少的才六七岁的模样,整个人瘦的脱了形,徒有一双大的有些恐怖的眼睛,模样有些骇人。

老尼姑名平信,是静水庵目前唯一的尼姑,小女孩是平信九年前在无念山的一个山坳里捡回来的,不会说话,平信给她取名若水。

“庵堂如今只剩我等三人,郡主何以来此吃苦。”平信引着人往那矮趴趴又破败的后院禅房走去,语气中带着无限感叹。

关云锦强打精神,“我本是想找一处清静修行之处。”

可现在看到这颤巍巍的房子,瘦的只剩骨架的一老一少,她很是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大殿后面并排有五间禅房,一间也就十来个平方,家具更是只有一张孤零零的木床,连桌椅都没有。

给关云锦送东西来的婆子们已经迅速将三间剩余的屋子都收拾了出来,另外两间屋子其中一间是平信的屋子,另一间倒不是若水一人的居所,而是她和北静王府那位“老夫人”的屋子。

平信叹息:“老夫人眼有不便。”

白鹭轻声给关云锦解释道:“大老爷没了后,老夫人日日以泪洗面,怕是这样方才坏了眼睛。”

静水庵唯三的三个人,老幼病残孕占了三个,关云锦心里越发没底。

虽然下了一场大雨,马车里外也都被雨水打湿,好在箱笼密封性还可以,除了箱口的衣物湿了一些,里面的还干燥,被褥也是。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心虚,老太妃让人给她收拾箱笼的时候真的收拾了非常多的东西,衣物春夏秋冬各有十来套,装了整整四箱。被褥也装了四口大箱,还有竹席可铺床,不过山里寒凉,加上关云锦这副受了凉的身体,还真用不上竹席。

躺在铺了薄薄一层褥子的床上,关云锦盯着头顶原汁原味的木横梁,有点说不出的……阴郁。

白芷坐在床边忧心忡忡:“郡主,下雨那会儿您真不该下车。”

关云锦心说我就是不下车只待在车里也会被雨水给淹了,而且她在车里还增加马车负重,要是缰绳松开,她在车里才是要了命。

“白鹭不是已经熬药去了?放心吧,我喝了药就会好。”主要还是这小身板抵抗力太弱,等好起来后她当真得好好锻炼锻炼,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

白芷还是眉头紧锁,这时看到探了头往屋里看的一名婆子,脸上顿时恢复面无表情。

关云锦也看到了那小心翼翼的人影,对白芷道:“你出去看看。”

“喏。”白芷应是,起身便朝屋外走去。

那婆子一见白芷,便露出了一个略带谄媚的笑容,小心翼翼的说:“白芷姑娘,屋子和小厨房都已经收拾妥当,大根他们去山里打柴了,可还有其他事做?”

白芷一下就听出这婆子的试探,眉头一挑,也不说话,婆子见此忙缩了下脖子,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看的白芷心里就有气。

早在王府时这些人就看不上自家郡主,背后说闲话的更是不少,如今被派了送郡主来静水庵,各个都一张死人脸,好容易将人送到了,第一桩事就是想着回去,也不想想那么大的雨,郡主为了让大家能早些上山避雨,自己也陪着淋了雨,发起烧时还不忘让白芨多煮些姜汤分给众人,换来的就是这群白眼狼的没心没肺。

“恰巧庵里没什么人,你们不妨留下随我等一同照料郡主。”白芷凉飕飕的说,眼看婆子瞬间惊愕的面孔,又慢条斯理补充:“老太妃可是也有说,郡主是千金之躯,需好生照料。”

婆子脸登时惨绿惨绿,期期艾艾道:“可、可我等都是些粗使婆子……”

“粗使婆子正好啊,打柴挑水的活儿正好没人做。”白芷理所当然的耸了耸肩。

婆子都快哭了,“可、可是、可是我们奉太妃之命送郡主来静水庵,还、还得回去汇报太妃庵里情况。”

“庵堂不留男子过夜,让小厮们回去复命即可。”白芷还是面无表情。

屋里,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的关云锦意识还算清晰,听着白芷的话有些乐不可支,估计现在白芷还一肚子气,拿人出气呢。

婆子被白芷唬得眼圈发红,咬咬牙,真恨不得立刻撂挑子不干走人了,可来的这些人都是签了死契的,即使卖身契不在关云锦手里,他们也不能背主。

婆子抹着泪跟同伴们哭诉去了,白芷看着她的背影冷笑收回目光,再转向关云锦时面上又漫上了化不开的忧愁。

没等关云锦出言打趣一两句,就听白芷叹了口气幽幽道:“郡主可有想过,我们住在人迹罕至的静水庵,厨房的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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