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佛子诞辰不是近来江南民间盛行的一种活动吗,怎么会和‘雁巢’拉扯上了关系?
杨凌听罢高昌的话,不禁脱口问道。
“你所说的迎接佛子诞辰只是“雁巢”为了掩盖其新首领南下江南,有意散布出去的一面幌子而已。”高昌瞟猓语调急促地向杨凌解释道,“访查雁巢的新首领虽不是你的主要差使,但因建康目前的局势较为混乱,雁巢的新首领有可能会利用夏侯福摧毁江宁县牢的机会,潜至建康藏身,所以你如发现其行踪,须立即赶往长安,向裴蕴少卿禀报消息,请他派出得力人手南下江南捉拿此人。”
见杨凌仍是一脸迷茫,对自己的话不甚了了,高昌按捺着性子又向他解说道:“你有所不知,雁巢的大首领关自在素以大菩萨这一代号示人,在佛门中,大菩萨即佛祖的长子。咱们鹰窠当初经时任王府司马的裴蕴裴冲之向晋王殿下提议组建以来,曾查出顾姿儿、顾盼儿前后两任大菩萨,也就是所谓的关自在,但据悉,在顾氏姐妹之后,雁巢又产生了一位新的大首领,目前尚没有查出此人确切的姓名、身份。而不久前随着无垢和尚的自缢身亡和浙东残匪的几被全歼,雁巢在江南的势力受到了重挫,为恢复它们在江南的势力,经查得知,雁巢新继任的这位大首领有可能已南下来到了江南。我要你查访的也就是这位新继任的大菩萨,你听明白了吗?”
“高大哥的意思是说,雁巢实际上要迎接的这位佛子并不是刚刚落生的婴儿,而是一位成年人,是吗?”杨凌忽然想起养母娄氏把小非黑饲养的东山羊怀上的崽子当做即将诞生的佛子一事,扑哧一乐,问高昌道。
“当然。能够成为继任关自在的人必然是一位工于心计,深藏不露的人,据查,此次借助在民间散布迎接佛子诞辰的流言来鼓惑民心,进而达到掩护他自身的目的,就是经他一手策划的。你须谨记,只有在建康发现了新继任关自在的行踪,方可离开建康,持此鹰符返回长安求援,而不得向包括广陵总管府在内的其它人泄露消息。”高昌再三叮嘱杨凌道。
就在这时,小宿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了。
几乎在房门被人推开的一刹那,高昌迅速将杨凌从门边拉了过来,他自己则闪身躲到了门后。
推门走进房来的是唐介休本人。
原来,唐介休正在汤饼馆门前兴奋地指挥着众人往汤饼馆里搬运着钱货,忽然望见唐喜兴致冲冲地从汤饼馆内跑出来瞧热闹,便随口问他道:“汤饼准备得怎么样了,你师父人现在哪里?”
唐喜忙陪笑答道:“回公子,我把面和好,醒上了,过一会儿,叶掌柜便会叫醒师父,开始煮制汤饼了。”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在意,唐介休不太明白地向唐喜问道:“听你这意思,杨凌又回去睡觉了?怎么会是叶掌柜去叫醒他?”
唐喜这才省悟道自己说错了话,却也不敢向唐介休隐瞒实情,便吞吞吐吐地答道:“原是叶掌柜的请杨凌暂到她的那间小宿房补上一觉的……所以……”
唐介休下死眼狠狠地瞪了唐喜一眼,黑着脸转身就进了汤饼馆,连和三郎招呼都不打一声,径直冲着柜台南侧的小宿房便走了过去。
待到三郎发现,起身欲拦阻唐介休时,小宿房的门已被他一把给推开了。
杨凌也甚是机灵,猝不及防地被高昌拉扯着坐倒在了床上,眼瞅着满面怒容的唐介休从外面闯了进来,急忙装作是小睡方醒的模样,懒洋洋地站起身来,冲唐介休笑了笑。
“杨凌,你,你怎么能睡到这里来!”唐介休气得浑身发抖,手指杨凌,大声呵斥道。
“是我请他到这里来补上一小觉的,关你什么事?”三郎紧跟着唐介休走进了宿房,见此情形,遂冷冷地呛唐介休道。
趁着唐介休、三郎两人相继走进宿房,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杨凌身上的空当,高昌悄悄地从门后闪身溜出了小宿房,飞快地跑了。
杨凌眼瞅着高昌未被察觉地离开了宿房,心情彻底放松了下来,当即附和着三郎向唐介休说道:“唐先生,我和三郎在关外放羊时经常都是同吃同住的,怎么了,唐先生不会觉得我俩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吧,要如此大惊小怪的。”
唐介休余怒未消地盯了一眼杨凌,又回头望望三郎,撂下一句:“成何体统!快煮汤饼去吧。”竟气哼哼地走了。
三郎和杨凌目送唐介休走远,忽然抬手擂了杨凌一拳,红着脸嗔责他道:“你瞎说什么,谁和你同吃同住来着?”
且不说杨凌这边如何向三郎赔不是道歉,单说高昌,从小宿房溜出,立马加入了搬运钱货的人群当中,待到当日午后,总算把二十多辆马车运来的钱货一箱不落地运到了“升和汤饼馆”内,又随着张家的一众家丁吃了碗杨凌煮制的汤饼,才和众人一道向唐介休、石当等人告辞,离开了建康返回广陵。
只是张家的大管家张安率领着来建康送钱的队伍在刚走出建康北门后不久,从道旁就窜出一位身形、相貌与高昌十分相似的汉子悄悄混入了队伍。
高昌一见此人,忙道了声谢:“多谢丁三哥了,小弟就此告辞了”,趁旁人不备,悄悄溜出了队伍,闪身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待送钱的队伍走远了,才从大树后走了出来,掉头直奔正南的方向撒腿跑了下去。
原来,高昌为了此次来建康与杨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