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祁和秦熙第二日回了公主府,将两个孩子也带在了身边,他们终究是要做上位者的,这些事不可能一辈子不接触,保护太过对他们这样人家的孩子来说,绝不是好事。
一大早文祁就起身了,素淡的大袖中腰襦裙,搭配一件大袖的素白罩衫,孝期也不能穿红,这样清淡的颜色正好。
锦玉为她梳了好看的发髻,带上了金镶玉的华贵头面首饰做妆点,显得异常高贵威仪。
文祁看着铜镜中的人,轻笑一声,“很久都没有这样打扮过了,倒是怪新鲜的。”
“主子如今也该打扮起来了,孝期过去就要出门宴客了。”
锦玉淡淡的开口。
“锦玉你怪我么,锦绣……”
文祁看着锦玉通红的眼睛,知道她哭过了。
“怎么会怪主子呢,锦绣她走错了路,奴婢劝过骂过,特地跟嬷嬷要了银钱匣子的差事,也是为了让锦绣有个警惕,可她还是越走越远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奴婢多谢主子给她厚葬全了死后的脸面。”
锦玉泪流满面,她们锦字辈的是一起长大一同伺候主子的,这些年比亲人还亲,奈何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再回头人也不见了。
“你就跟着我吧,我活着一日总有你们的安稳日子的。”
文祁拍拍她的手算是安抚。
“是。管事们到了。”
锦玉看了门口的小丫头露了个脸。
“走吧,芷玉杠子到了么?”
“到了,杠子瘦条都在院子里守候了。”
芷玉捏紧了腰间的佩刀。
“嗯,今儿可能要见血了。”
臻姐跟宏哥今日特意请了假,留在家中等待母亲的吩咐。
“走,娘带你们去看一出大戏,怕不怕?”
文祁拉着两个孩子的手,笑意吟吟的问道。
宏哥摇摇头,“不怕,有娘在,儿子不怕。”
“好样的,臻姐怕么?”
“有点……”臻姐胆怯的看了眼文祁,又羞愧的低下头。
“不用怕,娘在呢,要是怕就一直板着脸沉默就好了,记住无论你多害怕都不可以让别人看出来,也可以端起茶杯遮挡眼睛。”
“为什么要挡着眼睛呢。”
臻姐眨巴着灵动的大眼好奇地问道。
“因为你们的心事可以透过眼睛让别人看出来,当你们还没有能力隐藏心事的时候,就绷着脸不要做任何表情,不要让人看清你们的眼睛,他们就不知道你是害怕还是其他情绪了。”
宏哥和臻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娘总不会害他们,照着做就没错了。
“记住,不管一会看到什么,都照我说的做,不许发出任何声音,否则你们也要受罚,懂么。”
文祁硬起心肠冷声道。
孩子们是敏感通透的,立刻感觉到母亲今日不开心,不可以撒娇任性,乖乖点头应是,连臻姐都非常乖巧。
来到院中,下人们搬了舒服的躺椅,摆了高脚茶几,烧了热水给母子三人倒了暖暖的红枣枸杞茶。
孩子们坐在一边,奶嬷嬷守在旁边,两个孩子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沉默的观看着。
“今儿叫你们来,也是问一声,这几年我都没在京里,很少过问账目的事,特意请教一下诸位管事,咱们一起很多年了,有些还是老人,昨儿锦绣犯了事自裁了,我也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说还来得及。”
文祁单刀直入,不想再多说废话了,靠在躺椅上轻轻摇晃着,面带微笑。
诸位管事拿着账本来的,这下都面面相觑有些胆战心惊了。
周嬷嬷站了出来,福贵被打了二十板子在屋里养着呢,起不来了,结结实实的揍了一顿。
“想必你们也听说了一耳朵,有些事不要心存侥幸的好,现在站出来还能求个饶,等查出来就没机会了。”
众人瑟瑟发抖,谁也不敢出声,这个时候大家心里都很害怕,并不敢第一个闯出来。
思琪站在那里拿着个本子开始念了。
“绣衣阁二管事,在外面有两处私宅来路不明,均是四进的足够大呀。其中一处还养着外室,这些年每年的银钱来往出入高达五千两,其中红利不算在内,二管事您挺富有啊。”
思琪将这些管事基本全都摸清了,早就记录在案了,并如今才是秋后算账的时机呢。
绣衣阁是第一个暗卫成立的地点,不光做生意,也能联系到世家贵族的后院的事情去,可以说消息遍布全国的,其中网络的各色能人也是数不胜数,这些年并不是白干的。
文祁笼络了很多能人和人才为自己做事,如今一晃眼也快十年过去了,成绩斐然,但因为年头久了,也出了一些蛀虫是真的。
二管事哆嗦的向前走了两步,其他管事立刻后退一大步,将他给孤立了出来,谁也不敢靠近他。
噗通一声管事跪在地上,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奴才知错,求主子饶了奴才这一遭吧。”
“除了银钱的事,你一共给萧文彦卖过五次消息,导致我们的船引被夺走了两次,造成的茶叶损失高达十万两,二管事你怎么解释这件事呢?”
思琪晃了一下手里的账本冷笑一声。
二管事脸色煞白,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了。
“思琪说的可有错误?”
文祁挑眉看了他一眼,嘴角带着笑容。
二管事瑟瑟发抖,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是私通外敌了,可惜了,本王还是很欣赏二管事的能力呢,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