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公,怎么这么早就来宫门了?”禁军统领汪宁远正巧巡逻到皇宫大门前,碰见了这位宫里的内务总管谢公公。
“汪总管,奴才是奉旨来迎接武成王殿下的。”谢公公是宫里的太监总管,长相是出了名的俊秀,可以说是洛阳第一美男子。
汪宁远看着谢公公开了口,第一反应不是注意对方阴柔的声线,反而把注意力放在了他两颗门牙之间的空档,有些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这第一美男子美中不足真是奇怪。
谢公公发现汪宁远再看他的牙,习以为常的一笑而过,抿起嘴唇不再说话。
“那公公便在此等候吧,在下先去巡逻了。”汪宁远告辞后转身离开,自始至终都憋着笑。忽然身后作响,他不善的朝后看了看,皱着眉走开了。
与此同时,宫门外驶来了辆马车,声势浩大的停在了宫门外,谢公公规矩的跪在了门口,恭候着他所等候的人。
“奴才恭迎武成王殿下。”
马车帘布拉开,杨旷穿着身蟒袍便下了车,低头瞥了眼跪在地上的谢公公,道:“带路吧。”
“奴才领命。”谢公公起身,依然弓着背,没有抬起身子,也没抬起头,从容的转身开始带路。
进了宫门,二人辗转多处来到了位于皇帝寝宫。
“殿下,奴才就带到这了。”谢公公说完便要离开。
杨旷打趣道:“哟?公公不进去通报一声?”
“不了,一来殿下是什么身份,哪里需要通报,再者陛下也说过只要是殿下进宫,不用拘礼。”谢公公不失礼节的回答了句话,正对着杨旷退步离开。
“挺不错的一个人,可惜是个太监。”杨旷头一次对宫里的人有了兴趣,摇摇头推门而入,也不事先敲门了。
“旷儿,朕在等你。”商帝早早的坐在房里。
“儿臣参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杨旷透着明显的作秀语气行礼,弄得商帝微微蹙眉。
一番礼数行完,商帝又开口道:“你还在怨朕,是吗?”
“父皇折煞儿臣了,儿臣心中不敢对父皇有一丝不敬。”
“既没有怨恨,为何回京三年都未进宫见朕。”
“儿臣只是觉得宫里没劲,死气的很,所以不愿来。”这般托词实在是太过露骨,不像是解释,反倒像赌气。
商帝叹气,无奈的挥挥手,道:“坐下,陪朕喝喝茶。”
杨旷坐在了商帝对面,两人相对而坐,视线却一直低着。
热水泡进茶的声音酥酥发响,商帝行云流水的将茶倒进茶具中,手法娴熟,身为皇帝自己泡茶,算是少数了。
“朕已命兵部和户部去筹办军饷物资等事宜,快的话后天就能发兵北境。”
“父皇英明果断,儿臣佩服。”
“旷儿,你可知为何父皇答应陈坤的请求让你督战北境?”商帝突然问道。
“儿臣愚钝,不知。”
商帝倒下两杯,将另一杯推到杨旷面前,继续道:“赵括不适合对抗龚起,他的才能有限,能守住这些年已是很不错,可是不能一直这么被动下去。”
“父皇又如何知道儿臣能扭转战局?”杨旷举起茶杯一饮而尽,懒得去细细品味。
商帝抬头望了他两眼,加重语气道:“听朕把话说完。”
杨旷笑着不语。
“劲松与我说过,你的老师竹居士才能在其上,你在那学艺七载,想必也能像你那大师兄龚起一样厉害。”
“儿臣别的不敢说,但打仗,儿臣一辈子恐怕都抵不过龚起,此人对兵法的造诣,已有大成,即便是古叔叔也会陷入苦战。”杨旷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他的心里话,这一点没有任何隐瞒。
“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商帝再问。
“一点没有。”一样的果断回答。
商帝开始慢慢的品茶,沉默的有些憔悴,他只能说出那句话:“若是如此,父皇就算朝令夕改,也不会让你去那。”
“不必了。”杨旷一言接上,弄得商帝愣了下,“打仗儿臣无胜算,可龚起此次南下,是必败无疑。”
商帝眼前一亮,有些惊讶,更多是喜悦,追问道:“旷儿此言何意?”
“父皇不用过问,儿臣既然已接下圣旨,就不怕去北境走一趟,运气好的话,一成把握能拿下龚起的人头。”何等的豪言壮语,一成把握取虎头,放眼商国全境也只有古劲松大将军才有可能说这种话。
“旷儿,打仗不是儿戏,虽说你与龚起相处甚久,毕竟他在三年内拿下了三郡,将士之勇不可小视。”
此刻这对父子,又全然没了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转而又像是统一战线般侃侃而谈。
“龚起学的是兵法,我学的跟他不一样,儿臣挑了个适合自己的。”
“什么?”
“人心。”
商帝仔细观察着杨旷的神色,并不是虚张声势,道:“人心吗?你整日自诩心大,说的就是这个?”
“差不多。”又一杯茶下肚。
四目相对,又陷入了安静。
仍然是商帝打破僵局:“劲松得提防着南夏那帮家伙,北境就交与你了。朕再提醒你一遍,北境不能退,此战不可败,这关乎我大商之国运,容不得半点马虎。”
“儿臣也请父皇给我先斩后奏的权力。”杨旷提出了今日来的主要目的,那份至高的权威。
“准。”商帝不假思索。
“父皇不问问为什么?”
“何须多问,朕虽没有大才,基本的常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