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辰安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整个书院的“老大”记在心上,并且对他大加赞扬了一番。但就是被他知道了恐怕亦不会有太多的惊喜。
功名利禄,在他看来,虽非浮云,却已经能够做到平淡视之。
回到居舍当中,伍秋月的身影便从槐木牌当中钻了出来,一出来便掩嘴笑道:“公子,你是没看到那些趾高气扬的家伙见到你作的诗后是什么表情,一个个全都被你吓傻了,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小瞧公子你!”
显然,伍秋月虽然藏身在槐木牌当中,却能清楚地感知到外界发生的事情。
乔辰安毫无形象地躺在床上,闻言笑道:“不过是一群只会读书的书呆子罢了,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伍秋月替他除去鞋袜,点头道:“公子说的有理,依我看呀那群人读书都读傻了,哪像公子这般聪明。”
乔辰安笑道:“你倒是个嘴甜的!”脸上却不知不觉添上几分愁意。
伍秋月察言观色,素手替他轻轻的捏着肩膀,询问道:“公子难道有什么烦心事吗?不妨说出来与秋月听听,说不定秋月能替公子您解忧呢!”
乔辰安看了身侧的伍秋月一眼,觉得她的魂体似乎比两人初遇的时候凝实了不少,却没太放在心上,开口道:“我现在修行的法门你也大概知晓一些,‘性’关入门,但却被阻在‘命’关上难以寸进,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伍秋月蹙着眉头想了片刻,才道:“我也不太清楚,但修道讲究循序渐进,徐徐图之,公子您不妨多试几次,说不定就会水到渠成了。”
乔辰安点点头,道:“你替我护法!”
言罢便盘膝坐在床上,意念静观天心,很快便沉浸于无喜无悲的境界,尝试着去寻找心中的那缕‘性光’,如此一个时辰左右,他的意识逐渐弥散开来,混混沌沌,迷迷蒙蒙,像是与天地大道交融在一起。
而外界,乔辰安的眉心处则是缓缓逸出点点金色的华光,阴神之力大盛,一股浩然正气不断以其为中心扩散而出。
伍秋月见状知道乔辰安已经到了突破的边缘,正处在最关键的时刻,绝对不容旁人打扰,便强忍着被这股气息不停冲刷地虚弱感,一直守在他身旁。
但凡修炼道家正法之人举手投足间大都会带有几分浩然之气,但却不像乔辰安这般刚猛澎湃,究其原因,便要归在“道与心合”上。
乔辰安行事所求但求一个无愧于心,虽然没有什么‘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的苍生大义,雄心壮志,却坦坦荡荡,正气凛然,恰好与所修法门相对,两相加持,才有这般效果。
乔辰安意识模糊,仿佛徜徉于天地初开之时,被先天母气所包围,冥冥之中,眼前恍惚出现一道忽明忽暗的流光。
他忽然心有所感,知道那必是自己所苦苦寻求的‘性光’,顿时精神大振,意念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想要将那团光芒笼罩。
然而那团光芒却在刹那间迸裂成无数光点,如同萤火弥散,与此同时,虚空当中仿佛有一尊远古神灵在怒吼:“竖子何为!”
直震得他头脑欲裂,意识几乎要崩溃。
对于此番情景,书中早有记载,正是冥冥之中的大道在拷问他所求“真性”为何,如果成功明见本心,则‘性光’凝聚;如若不成,便要功亏一篑。
这时他反倒不慌乱了,前世今生,种种经历如同录像带般在脑海当中一遍遍的回放——
青山依旧,夕阳晚红,灯红酒绿,恩怨情仇,种种记忆犹如乱麻,千般滋味一时萦上心头。
正应了那一句“剪不断,理还乱”,乔辰安干脆任凭它们狠狠地碰撞在一起,交织出最为绚烂的火花。
眼前所见,红尘滚滚,绝难忘怀,心中蓦然明了。
身在红尘,又怎能不为红尘所扰?
酒色财气,皆我所爱!
哗啦一声!
混沌轰然破碎,乔辰安的意识重新回归体内,裹挟着无数道流光由天心向小腹处的丹田沉去。
那一点‘性光’仿若游鱼,灵性十足,刚刚沉入丹田气海当中,乔辰安便觉浑身一震,虚空当中似乎有一扇无形的大门轰然打开,他心中知晓,那是叩道之门!
门开,则大道开!
与此同时,周围的天地元气涌动,一缕先天之精顺着乔辰安的口鼻进入到他的身体当中,沿着经脉沉入丹田,与那一点‘性光’相结合,刹那间发生玄妙难言的变化,形成一个类似纺锤状的闪光物体,是为金华之根!
亦可称之为道种!
就在此时,虚无中凭空响起一道惊雷般的炸响,一道灼灼电光如春雷划过乔辰安的心田,正是《太乙金华》经上所述——
“雷声隐隐震虚空,电光灼处寻真种”!
道种一成,即刻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吸引力,周围的天地元气受到吸引,纷纷涌入丹田当中,随后扩散全身,一部分用来滋养他的体魄,另一部分随着他的心意沿着特定的经脉而行,最终又回归到丹田当中,涓涓不休,永不停滞!
感受到体内的变化,乔辰安这才长舒一口气,睁开双眼,内心之中已有几分欣喜,道种已成,接下来只需要勤加修行,于丹田之中积蓄灵力便可。
日积月累,早晚有突破之时。
这时他才发现伍秋月脸色比刚刚苍白了不少,回忆起自己刚刚修炼时的情形,后者拼着魂体受创也要替他护法,心中不由升起几分感动,但他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