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耀文一听,小嘴巴立时就“噘”得像能够挂上油壶似的,委屈至极地说:大姐,自从你考上高中时,爸爸、妈妈就交代,有不懂的问题去问他俩。不能再打扰你的时间和精力啦!
侯文慧“噗嗤”一笑说:文弟,爸爸、妈妈们都是多余的担心。大姐的学业绝对不会因为教你,而受到一丝一毫的耽搁哦!你以后遇到不懂的问题,还是来向大姐讨教吧。
侯耀文却说:不行,我现在必须先去找爸爸。咱回头再来找大姐吧!侯文慧莫名其妙至极:文弟,现在爸爸正在厨房忙碌着早饭。你为什么非得去打扰他呢?她说着话,拿起弟弟的算术书欲打开。
谁知,侯耀文却伸手压住了侯文慧的手,紧张至极地说:大姐,妈妈在床上紧闭着眼睛,眉头紧皱地摇晃着脑袋,嘴里一直喃喃自语着:冤枉至极、委屈至极、自暴自弃呢。今天的妈妈,我觉得太奇怪了。我怀疑,爸爸可能和妈妈吵了架。大姐,咱俩先去找爸爸问清楚吧!说完了,就拉着侯文慧的手直摇晃。一双充满稚气的眼睛,焦急万分地瞄向厨房。
侯文慧一下子想起:路建华叔叔来家报喜讯的那天,妈妈的种种奇怪、反常的态度来。她猛地搂紧了侯耀文说:文弟,爸爸绝对没有和妈妈吵架的。你别再害怕啦!
侯耀文愣愣地看着侯文慧,万分不解地问:大姐,妈妈还嚷嚷着冤枉至极、委屈至极、自暴自弃呢。你凭什么说爸爸没有和妈妈吵架呢?说着话,他急得眼中都溢出了泪水。
侯文慧心疼地擦拭着侯耀文脸上的泪水,眼睛对着弟弟的眼睛,语气肯定地说:文弟,路叔叔来咱家报喜的那天,妈妈种种反常至极的态度,还有我们偷听的大人们那些对话,难道你都忘记得一干二净吗?
说到这里,侯文慧猛地将弟弟拥进怀中深沉地说:文弟,妈妈之所以会像你看到的那样,都是因为担心路叔叔,以后会遭到郝叔叔的报复呀。(侯文慧压根就不知道:此刻,一双充满忧郁的眼睛,正透过东房门上方玻璃瞅着她的后背。随即,这双眼睛的主人喃喃自语道:哎,我如何跟女儿张开嘴巴说呢?)
男孩子的心总是没有女孩子想得多,更何况,侯耀文才是一个仅仅十一岁的男孩子。他听了大姐的话仍然不明白,他纳闷至极:大姐,照你这么说,也只能是路叔叔就要倒霉受冤呀。和妈妈压根就扯不上关系?妈妈却为何要喊冤枉至极、委屈至极呢?
侯文慧脱口而出:文弟,这个问题,你还是一个小孩子,压根就不需要搞明白。大人们的事情,绝对绝对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应该担忧的哦!
说着话,侯文慧就把侯耀文扶进房里,看了一眼还在翻腾身体做美梦的妹妹侯文玲,把弟弟拉到床前,压低嗓门故意问:文弟,你二姐侯文玲现在是啥样呢?
侯耀文看了一会,就脱口而出:大姐,二姐肯定是在做梦哦。侯文慧扶着侯耀文又来到房门外,笑着说:文弟,你刚刚在妈妈房里看到的、听到的,也肯定是妈妈在做梦。只不过,妈妈做的是噩梦而已哦!你先回房做那些会做的题目,大姐的肚子突然疼痛起来。必须去一趟厕所哦!说着话,侯文慧就指着侯耀文的房间说:文弟,你该回房去啰。
侯耀文听着大姐侯文慧的话,又看了几眼床上的二姐侯文玲。他禁不住抓耳挠腮,满腹狐疑地咕哝道:大姐,但愿真像你所说,妈妈真是在做噩梦哦。然后,转向侯文慧说:大姐,我先回房做会做的作业,你一定要记得来教我哦!
侯文慧赶紧直点头,侯耀文这才破涕为笑,转身奔向自己的房间。奔跑的过程中,还不忘回头冲着侯文慧喊一句:大姐,你一定要记住来教我哦!
看着弟弟侯耀文进了房间,侯文慧转身奔到了妈妈的房间外面,伸头探脑望向里面。只见,妈妈神情忧郁地在窗前,踱来踱去地喃喃自语着:不,我不能这样自私自利。绝对不能做出为难文慧的事哦!
接着,侯文慧看见妈妈沉思了一会,又继续喃喃自语着:可是,不这样做,又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呢?都怪卫东一心舍不得放下“教师”这个职业,转行去学做生意哦!否则,现在我压根就不用担心路家。哎,我,我到底该如何向文慧开这个口呢?
侯文慧猛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伸出双手使劲揉揉自己脑袋两边的耳朵,感觉很疼很疼。再竖起耳朵细听一下,清清楚楚听见:妈妈说的依然是刚才的话。她禁不住反身贴在房门边的青砖墙上,脑中急速翻腾起来:哎呀,妈妈说不想让我为难。可是,她又说没有其他的办法。妈妈到底要我做什么事呢?
猛然,一个念头在侯文慧的心中迅速地升起、升高:侯文慧呀,如果妈妈要你做的事,真的是非常让你为难。你是否会犹豫不前呢?一个粗矿、爽亮的声音,又很快把她这个念头挤兑得无影无踪:侯文慧,就算妈妈让你去做的事,让你非常非常为难。你也绝对必须去做啊!因为,身体发肤收之于父母。如果没有妈妈,就绝对不可能有你的生命存在哦!
想到这儿,侯文慧挺直胸膛,脚步坚定不移地迈进妈妈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