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朦胧中,侯卫东蓦然听见身边传来断断续续的惊呼声:郝建,你----不要----伤害----路建华。不要----绝对不要----
闻听此言,他禁不住睁开了惺忪的眼睛。揉着太阳穴打着哈欠转向身边哆嗦着嘴唇,不断惊慌失措地发出呓语的妻子啦!
看着、看着,侯卫东的眼睛湿润了。逐渐地,眼泪就如同那“开了闸板的洪水”一样。争先恐后地挤出他的眼眶,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动、滴落着。落进他的颈脖、胸膛,肆意侵犯着他猝不及防的心房了。折腾得他全身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犹如撕裂般剧烈疼痛呀!
这种疼痛感,搅和得他心烦意乱了。他又不忍喊醒牵动他心绪的女人,向她倾诉因为她的呓语产生了无穷尽的焦灼感哦!
因为,侯卫东心知肚明:这个女人之所以频频陷入恶梦,全是出自他的私念。就算被她折腾得快要崩溃了,他也绝对没有任何理由去责怪她呀!
他伸手摩挲着妻子眉头紧锁的脸颊,心里默念着:月娥,身为你的丈夫。我没有为你去遮挡一切烦恼,相反却给你带来了无穷尽的烦恼和忧愁。你曾经埋怨我对你的心儿,总是装作“视若无睹”的样子。其实,不能为你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种无尽的遗憾,也是一种永远永远“锥心”的折磨哦!
一想到自己,是给心爱的女人制造烦恼和忧愁的罪魁祸首。侯卫东清晰地听见心底一个声音在呐喊:卫东,你让一个女人整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你还是一个男人吗?如果,你想无愧于“男人”这个称号。就应该做到坦然面对一切,让自己的妻子心平气和地过好每一天哦!
他忍不住抽回自己的手,猛地一掌拍了下去。忿忿不平地反驳着心底的那个声音:不,我绝对不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渣。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呀!
此时此刻的侯卫东,任由着自己的情绪泛滥。泪流满面的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一掌拍在妻子的肩膀上。
蓦然,听见身边的女人痛呼起来:唉哟,卫东。你一大早的怎么啦?
他才惊觉:自己一不留神,失手打了心爱女人一掌。
侯卫东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泪水,急忙解释:月娥,我不知道今天与其他任课教师调课是否顺利。因此,这会儿特别担忧去不成宁县呀!心里陡然觉得烦闷至极,情不自禁就挥手砸下去了,绝对不是故意要打你哦!
闻听此言,李月娥不由得瞄向床头柜上的小闹钟。看见时针的针尖指到了“4.35”上,她急乎乎地说:卫东,既然你心烦睡不着觉。我现在不如送你去邱集镇汽车站买票去宁县,看还能坐上头班车赶在新林学校学生们上课之前。找文慧先问个究竟吧!
侯卫东一听,摇着头说:月娥,咱还没有与其他任课教师调好一天的课程。就这样离开了,完完全全是对学生们不负责任呀!再说,让两位校长知道了。可就是给推荐咱俩来此工作的叶局长脸上抹黑,也对不住路建华替咱俩联系工作的热心呀!
这时,李月娥一转头瞅见了丈夫脸上的泪水。她不由得忧心忡忡地说:卫东,你昨天答应我今天一定回宁县一探究竟。可是,被你刚才那么一说。我也委实担心你找其他任课教师调课,万一被谁多嘴泄露给两位校长。那可就糟糕透顶啦!
说着话儿,她的眼泪就纷纷挤出了眼眶。她哽咽着说:卫东,我现在因为担忧路建华会遭受到郝建的报复。可谓是“寝食不安、精神恍惚”了,如果你今天真的走不成啦!眼下,距离高考的日子仅剩三天了。我肯定会越来越担忧他没有机会携妻带子离开宁县,又谈何能够集中精力讲课呢?
看着妻子脸颊上面滑动着晶莹、透亮的泪水,侯卫东心疼地搂紧了她忙不迭地说:月娥,我刚才只是担忧。并没有说不去宁县呀!我现在就去其他任课老师家里,你就安心定神地再补会觉。如果我今天没有回来,那就是留在宁县处理事情啦!
说到这里,他禁不住捧起妻子的脸颊亲了一口。泣然说道:月娥,就算我没回来,在高考前剩下的三天里。你切记要保持应有的冷静,千万莫要提前回宁县哦!
话音一落地,侯卫东就拽下挂在床棱上的衣服快速套在身上。随即挪到床边一跃而下双脚就插进黑色布鞋里,简单梳洗一番拎起一只黑色人造革包。牵起自行车快速奔出宿舍外面啦!
听着自行车“叽里嘎啦”地渐行渐远,李月娥暗自惊讶了:哇塞,卫东刚才一系列行动。还没超过五秒钟,真是了不得的速度呀!
想到这里,她顿时觉得心窝处恰似装进了一只巨大的火炉。温暖的热量,很快渗进全身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里。舒服极啦!
这时,床头柜上的小闹钟清脆、洪亮地敲响了第五下。及时地提醒了李月娥:窗外的天色已经逐渐发白、发亮了,时间已经容不得她继续沉醉在甜蜜之中啦!
她心知肚明:高三部的学生们,最迟六点钟之前就会走进教室里上早读课。等她穿好衣服下床洗漱之后,就只能简单地忙碌好早饭菜吃下去。然后,就必须走进高三(甲)班的教室带领学生们,投入到热火朝天的复习中哦!
想着急迫的现实,李月娥已经穿戴整齐、简单梳洗完毕。她顾不得整理一下床上的薄被,就将煤球炉拎到风头上打开了风门。在火苗升起之前,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