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墨坐在自己的放假椅子上,拿着一壶刚泡好的茶自斟自饮,同时听着一旁随侍所谓的‘情报’报告。
“以上,便是稗田家重新提供的全新完备情报。”将所有的情报尽数述说完毕后,男子低着头,静候墨的吩咐。
墨将杯中的最后一口热茶喝掉,轻笑一声:“呵呵,这情报倒是比之前的显得更加‘合理’完整了许多。该说是他们把故事编的更好了呢,还是说,真的事实就是如此呢……”
然后将视线转向半跪在地的男子:“鸦,你觉得到底是哪一边呢。”
“属下驽钝,没法分辨,一切全凭您做主!”
“又是这么无趣的一套说法。鸦,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了解我的。说出来吧,你对此事看法。”
男子头俯的更低了,“是,属下私以为,此事疑点重重。如若稗田家一开始就能给出现今的情报的话,那自无需多言了。但现在他们前后差别的反应却像是临时将之前的说法的漏洞填上一般,让人生疑。”
顿了顿,男子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属下以为,此事应该从长计议,以免我们不知不觉中成了别人手中的长枪。”
“呵呵……”墨笑了笑,既没有认同也没有反对,而是转开话题,问道:“今天稗田家家主和你接触的时候,有没有向你试探我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男子回想了一下,然后肯定的说道:“是的,稗田家主在今天和我交接情报的时候,确实曾隐晦的向属下暗示过这点。”
好不容易请来了一位‘强力’的援助,希望对方能尽快出手是应有之事。但显得这么急迫就有失一位大世家家主应有的风度了。
墨站了起来,推开窗户,望着窗外几近圆满的皎洁银月。嗯,说起来,最近似乎讨伐妖怪的时候都是月圆之夜呢……
挥了挥衣袖,墨平淡的吩咐道:“那你就去和稗田家主说,我决定明天动手,为他除去那作恶多端的‘妖怪’。”
“殿下!?”男子吃惊了抬了一下头。既然对方如此可疑,为何不慎重一点。虽然他对自家殿下的实力有足够的信心,无论敌人是谁,又或者说稗田家有什么谋划,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不过是个笑话。
但要是就这么顺着对方的想法走,万一被当了枪使,那也是会有损颜面的事吧。
“怎么,很奇怪么。”
男子迅速低下头,“不,既然殿下如此决定,自然有您的深意。属下这就去面见稗田家的家主。”
看着眼前这个只会顺着自己说话的男子,墨无趣的摇了摇头,相处了这么多年了,对方还是这个脾气。真不知道是该说他谨小慎微呢,还是说他对墨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亦或是两者皆有。
想了想,墨补充了一句:“嗯,既然请报上说当初那‘妖怪’是在满月的照射下显露了‘真身’。那我出手的时间就定在明天晚上吧,正好,又是一个圆月之夜呢。”
“是。”男子低沉着声音应答后,便躬身退出了房间。
墨拿起已经空了的茶壶,重新倒水加热。明晚吗……也罢,不论是何等隐秘抑或算计,明晚一切自然会见分晓。
……
“慧音老师,这个一定要喝么?”望着眼前散发着浓浓怪味的褐黄药汤,阿礼苦着一张小脸,可怜巴巴的看着慧音。
“乖,这是配合你养伤和退烧的药汤。虽然味道可能差了点,但只要你喝下这个,再休息一晚,那就没什么大碍了。放心,不会很难喝的。”慧音捧着手中的汤药,就像是哄小孩一样哄着阿礼。但看她那坚定不容抗拒的眼神,如果阿礼还是拒绝喝下去话,说不得她下一刻就算是硬灌也要把这药给灌下去。
阿礼当然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小孩,只能苦着脸接过药汤,然后闭上眼,仿佛认命般,猛地灌上一大口。那壮烈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这是要亲赴战场。
哇啊,好难喝……虽然早有预料,但阿礼的脸还是在下一瞬间皱得紧缩在一起。长大着嘴,无声的发出痛苦的‘哀号’。自己虽然因为自小体弱,几乎药不离口,但这么难喝的,还是第一次……
慧音适时的塞了一颗甜果子进去。入口生津的果子一下子就在她的嘴里化开,不知名果子的浓郁甜味总算冲淡了一下这股难言的苦涩感。
就在阿礼稍稍缓过来后,慧音的下一句话又将她拉入苦难的地狱:“还有大半碗,要全部喝光才能有效哦,来……”
阿礼的整个脸都发白了,看了看那碗基本没见少的褐黄药汤,然后又看了看慧音那坚定的脸庞。最后哭丧着脸,继续闭上眼,死就死吧……
正所谓死啊死的就习惯了,好不容易喝完一整碗的药汤,阿礼只感觉自己都要虚脱了,精致小脸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整个身体更是以一种非常不雅的姿态仰躺在床上。
慧音看着阿礼这副模样,有点好笑的摇了摇头。然后就收拾起碗筷,准备出门。
眼看着慧音的身影就要走出房门,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阿礼连忙坐起身,喊道:“等等,慧音老师。”
“嗯,怎么了?”慧音转过身奇怪的问道,“如果你还是觉得很苦的话,那我再给你拿点果子来?”
阿礼脸上立刻露出惊喜之色:“真的?!啊,不对,不是这个。咳咳……慧音老师,你待会可不可以过来和我商量一下,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交换一下情报,关于那个‘妖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