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不,现在还不行。他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墨低头注视着地上的‘怪物’。可惜,也不知道对方是没听到还是已经没有多余的神志来思考,依旧还是只在那一边嘶吼挣扎着一边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
“什么问题?”晴明奇怪的问道。
“……”墨沉默了一小会,然后抬起了头来,望向对方,“不,这个暂时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圣师大人。”
晴明摇了摇头,“大人不敢当,墨殿下有什么问题,在下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的问题很简单,圣师大人,你为何要杀了这个‘人’?”
“……”晴明眨了眨眼,不解的看着墨,“嗯……在下,不是很明白墨殿下这话的意思……”
“那我换种说法吧,为什么‘他’必须非死不可?”墨指了指地上的身影,“按理来说,对方自出世以来就一直没有袭击过人类,不对,应该是压抑着自己不去袭击人类。当初那群村庄里的卫队设埋伏攻击他的时候,他也只是逃走而没有还手。为何,圣师大人却觉得‘他’是该‘死’的呢。”
“……”听了这话,晴明沉默了一会,然后苦笑道:“墨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选择这种方式。但是,这却是无可奈何的选择。”‘
“虽然‘他’现在似乎还能勉强保持一丝生前的神志,但事实上,作为人的‘他’早就已经死去了。”晴明摇了摇头,神色中虽然带有一些惋惜但却更是充满了坚决:“即使他现在还能勉强保持不去袭击普通人,但这份‘神志’又能维持多久呢。与其让他继续如此痛苦下去,不如给他一个了结。”
“原来如此,不是因为曾经‘杀过人’而杀他,而是因为未来会‘杀人’所以要杀了他么。”墨如此总结道。
“这……”晴明一时语塞,然后再次露出一丝苦笑,点头承认道:“墨殿下您说的对,我是因为‘未来’他会‘杀人’而选择现在杀他。如若墨殿下不愿意‘弄脏’自己的手,那在下可以代劳。”
墨摇了摇头,“弄脏?不,我从不介意杀戮。这些年死在我手上的‘异类’或者‘同类’的尸体,堆积起来也足以填平这片山谷了。然而,这是我的猎物,他的生死也不是由你来决定。”
一边述说着这些话,墨的双瞳的神色越发淡漠,仿佛在述说着这个世间在理所应当不过的事实。
晴明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墨殿下,您真的打算要保下这个‘尸怪’么。非我族类的道理想必墨殿下你也懂。即使他再怎么保留身前的‘神志’,现在的他也已经称不上人了。更何况,按现在的情形看,他所谓的‘神志’也保留不了多久了。”
“保下?不,我可从来没有这种无聊的兴趣去‘保护’什么‘人’。”墨将手中的木剑端至平视的位置,宛若在端量着某件艺术品,“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从我手上‘抢走’这个猎物,那就展现一下你的器量给我看吧。”
“这……不知墨殿下要在下如何做?”晴明苦笑道。
“一剑,只要你能接下我这一剑,那就将这‘猎物’让给你好了。”
“这……”听了这话,晴明犹豫了一下,到现在他已经完全不明白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了,要说是因为年少轻狂之类的话,从对方对方那面无表情的脸上完全看不出这种意思……
“既然墨殿下如此要求,在下,就勉力一试。”
墨点了点头,缓缓将手中的木剑举起,宛若蓄势。
风,缓缓吹起,带动着那四周浓郁的迷雾缓缓飘动。初始明明只是微不可察的微风,转眼风声的呼号声就清晰可闻。浓郁的迷雾似乎也被一个无形的漩涡搅动,卷入,往一个中心点涌去。
而这骤然卷起的漩涡的中心正是墨手中高举的木剑,原本应该无形的风,因为搅动着迷雾反而使其轨迹清晰可见。事实上,从谷中的正上方观察的话就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雾状漩涡正在山谷的正中心成形,而那漩涡中心,正宛若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在无尽的吞噬着一切……
这是……晴明原本脸上一直挂着的轻松的神色也缓缓收敛,轻拂衣袖,一道道符文凭空出现在自己身前,然后排列出各种玄奥的轨迹,层层叠加,一道道防护术式在身前不断浮现……
风继续怒号,而且越演越烈,明明只是不到一息的时间,谷内却宛若诞生了飓风一般,卷席着谷中的一切。
很快,晴明就注意到更加异常的地方,谷中的温度在急剧下降。转瞬间,地上、岩壁上就染上了一层寒霜。呼号的旋风卷起一片片冰雪,仿佛在一瞬间寒冬降临,万物都为之陷入了衰寂。
而对面那无底的‘深渊’依旧在无尽的撕扯吞噬着,似乎连同这片空间的一切都要一同吞噬进去一般……
在晴明的视线内,对方那宛若无底深渊的‘木剑’却是真的在彻彻底底的吞噬着这片天地的一切。热量,灵气,生机,甚至原本弥漫在着谷中的无穷死气,怨气,阴气等等等等的一切都被对方那宛若‘黑洞’般的‘剑’所掠夺,汇聚。
甚至就连自己布下的种种术式似乎也被这股恐怖的吸力所撼动,显得摇摇欲坠。神色越发凝重的晴明伸出了右手,持法印,加持在自己的防护术式上,才总算让那即将闪烁不定的术式光芒重新稳定下来。
很快,整个山谷就被厚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