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天庭所有的神仙都知道,瑶池圣母喜欢月老定言,因为每逢初一,瑶池都会拎着一大壶酒,醉醺醺的跑到月老宫前,待上一夜,第二天凌晨又晃悠悠的离开。
这一夜,瑶池又来了。
还是那副模样,月老嗅着空气里淡淡的酒味,轻轻摇了头。
“敖清,你放我进去,我知道你在里面!”瑶池微醺,脸颊上染着丝丝绯红。
月老宫没有大门,无人可入。
“娘娘,小神说了很多遍,这里没有敖清,小神叫定言。”
瑶池喝了一口酒,身体微微前倾,手随意的一挥,“我不管,你就是敖清,你赶快放我进去!”
“娘娘的泥偶几千年前就已经碎了!”
月老随手拮起几根红线,两双修长的手在红线上灵活的翻飞舞动。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不想见我!”
“娘娘既然知道,又何必强人所难。”
瑶池低下头,眼睛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敖清,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小神从来都没有变过,娘娘也没有变过!只是以前的敖清不懂瑶池,现在的娘娘不懂小神!”
月老编出一只红鸟,挟一滴头顶相思树上的露水,抹在红鸟的眉心。
红鸟张开翅膀,停在他的指尖,他靠近红鸟,轻声细语的呢喃着。
瑶池摔掉手里的酒壶,指着月老所处的方向骂道,“你放屁!你全在放屁!”
月老那头不再出声,若是从前,这一夜便就这样过去了。
“敖清,那头小白龙现在在我的的手上!”
很久之后,月老终于回话了。“那又如何?”
瑶池嘴角上扬,露出淡淡的笑容,“我要你亲自去一趟本宫的瑶池,我就放了他。”
“小神曾经立誓,此生不出相思殿!”
“你既然不愿意,那本宫回去就扒了他的龙皮,抽了他的龙筋!”瑶池威胁道。
“娘娘随意,他若真是死在娘娘的手里,小神绝不会记恨娘娘!”
月老微笑着从地上将两根红线绕在一起,再绑在相思树上,三界又多出了一对有缘人。
“你就一点都不在乎,他可是你们龙族最后的血脉!”
“世上已经没有龙族了,娘娘!”
“说到底,你还是在怪我。”瑶池站在月老宫前,静静等待着天明。
月老嗅着空气里咸咸的味道,停下手中的活,同瑶池一样,等着天明。
第二天天一亮,瑶池就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
不久之后,小红鸟飞回来,月老一朝手,它便又飞回到月老的指尖。
“一切安好?”
小红鸟点头,接着就飞回到相思树上,变回了几根红线。
月老从树旁抓起一把泥土,细细想了一会,片刻后,一个瑶池模样的泥偶在他的手里完工,他摘下蒙在眼睛上的红布,认真端详了许久。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以相思,何以忘相思!”
月老又系上红布,将泥偶随手丢在相思树的后面,那里堆着许多相同模样的泥偶,风餐露宿,容颜未改。
————
————
“妖猴受死!”李靖猛地起身,厉声喝道。
哪吒守在一旁,看见李靖醒来,露出僵硬的微笑。
“父亲大人醒了,可还有什么不适?”
李靖四下一望,发现此处乃是自己天庭的府邸,哪吒面似恭敬守在他的床前。
“那妖猴呢,陛下可还曾派兵清缴!”
“父亲大人一醒就要问这些吗?”
“那妖猴顽劣不堪,法力高强,不容小觑,若是不除,日后必会是天庭大敌!”李靖脸上带着浓浓的忌惮之色。
“那父亲大人恐怕要失望了,听说玉帝亲封那猴子为弼马温!”
“玉帝糊涂,哪吒,你立刻和我去见陛下,让他收回陈命!”
李靖从床上起来开始穿衣上甲,哪吒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父亲大人,我一直搞不懂,为什么天庭大小战事您都要插一脚,现在没有战事了,您还要再去挑起战事,为什么呢!”
李靖回头看着哪吒,哪吒脸上始终带着恭敬的笑容,不管是问候他这个父亲,还是质问他这个父亲,机械的像一个傀儡。
“我李靖,既然在天庭为官,就要无愧我天王之名!”
李靖眼神凌厉,望着哪吒。
“父亲大人有想过那些战死的天兵吗,花果山一战一共死了两万三千一十二人,不知道父亲大人心里是不是也无愧于他们!”
“暂时是我等身为军人最光荣的死法,我李靖自然无愧!”
“难怪大哥二哥死的时候父亲大人没流一滴眼泪,原来是无愧!”
“你……逆子!”李靖大怒,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父亲大人息怒,是哪吒不对!”他又开始露出那一尘不变的假笑,笑得李靖的心里发慌。
————
————
“猴子,真的是猴子!”来人目露精光,垂涎的看着靠在御马监门上熟睡的孙悟空,一步步走向他,朝着他伸出了罪恶的魔爪。
睡梦中的孙悟空因为一双在他身上肆意游动的双手而惊醒。
“啊!”一声杀猪般的嚎叫过后,孙悟空的金箍棒顶着地上那人的脖子。
“误会,误会!大家都是同僚,切莫动手!”来人倒在地上告饶。
“你是谁?”
“在下杜康,酒神说的就是在下!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