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病不能再拖了!”
烟小舞神情严肃,她郑重的将写好的药方递给面前这位声音听起来老实巴交的汉子。
老实人双手颤巍巍接过那张薄薄的纸,朝纸上扫了两眼,确定自己真的不认字这些横竖撇捺组成的符号之后,尴尬的挠挠头,一脸憨厚的笑道:“大夫,这纸上写了那么多的字,得花掉多少铜板呐?”
“都是些便宜的药材,用不了几个铜板的,但病好之前药不能断,千万不要看身体好了些就停了药,否则过不了几个月,你的病会变得更重!”
烟小舞耐心的叮嘱着病人,侥幸是治病的大忌,她宁可将后果说的严重些,也不愿将来,一个本能活下来的人死了。
“晓得晓得!”
老实人小鸡啄米似的磕着下巴,从怀里掏出两个铜板放在桌子上,就走了。
背后的孙悟空眼疾手快抓起桌上铜板,丢进系在腰上的小布袋里,仔细的数了一遍。
“还有病人吗?”
孙悟空看了看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一个个目不斜视的,全然没有将目光垂幸在他们这个角落里的打算,便轻轻敲了两下桌子,又低下头数他那布袋里的十几枚铜钱去了。
刚到这座城的时候,烟小舞就跟他讲,不能抢别人的东西,想要什么都要拿钱换。
孙悟空满心期待着这些钱能换多少东西,毕竟救一个人的命,也不过只要两个铜板。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就是不知道,人命贱不贱的过狗?
正当的孙悟空遐想的时候,低沉的马蹄声踢踏而来,由远及近,不过盏茶的功夫,一匹匹棕色的骏马载着披甲的士兵闯进了这片喧闹的市集。
领头的将领猛地拉起缰绳,只见马的前身高高跃起,一声嘶鸣之后,马蹄又重重的落地,其余士兵也跟着他一同停了下来。
将军骑在战马上,举起手中的帛书,高声吼道:“大王有令,召集全城医者入宫,不得有误!”
将军对着一旁的士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便宜行事,接着把马赶到路边,给背后的士兵让出一条路来。
“你是医者?”
将军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见角落里的一人一猴,又看见那面竖着书“医”字的小旗,下马走向角落。
“嗯。”
将军又重复的一遍刚才的话,“大王有召,命医者入宫!”
“他……那个……大王生病了吗?”
“我只知王命,其余一概不知!”
“可就算他病了,也不该让全城的大夫都去,这座城里还有很多病人,有些病不能拖,会死的。”
“王的性命比万民犹有过之!”
烟小舞的眉头紧蹙,她很不满,她觉得这群士兵在做一件错误的事,而且还一个个理所应当的样子。
理所应当是一件很可怕的病,而且几乎治不好。
“命都是一样的,一条命不应该比一万条命珍贵,也不可能。”
烟小舞很坚定,是个人都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她的坚定,将军也不例外。
于是乎,将军的面色阴沉,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是一个大逆不道的医者。
过去,他会将说出这话的人抓进监狱,在某天斩首示众,以此告诫国民王权的赫赫威严,不可侵犯。
不过现在不行,王要召见这个人,他得先于王命。
将军冷冷说道:“这不是一个臣民应该说的话。”
烟小舞摇头道:“我不是这个国家的人,只是游历至此,很快就会离开。”
将军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语气仍透着一股不善。
“任何一个有王的国家都不该会出现你这样的人,你是一个异人!”
……
孙悟空站在一旁冷冷发笑,他再清楚不过,这世上最可笑的事就是讲道理。
烟小舞深吸呼了几次,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
“异人?我只是一个想救人的大夫!”
她低着头,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