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颠一颠,就颠到晚上八点多钟。
“到喽!”老师傅把拖拉机靠边歇火。
“这是石嘉庄?”李成功一脸懵比,绕着拖拉机往四周瞧了瞧。
我看着眼前黑灯瞎火的街道,也是各种疑问,石嘉庄和京州差距有点大啊。
“是滴,我们这边搞拆迁,到了晚上就会断电。”老师傅又指了指巷口,“你们去那边能拦到出租车的。”
我们跟老师傅道了谢,一路抹黑走出快有一里路,到了路口豁然车来车往,再远一点的地方路灯开始连成线。
“牛蛋!我们要走了,祝你早日讨回工资。加油!”程小漫上出租车前还不忘和牛蛋最后道别。
“我会的!”牛蛋笑得很憨。
我们打车直接到了石嘉庄南站,好明天一早就可以出发去往临彰县。南站附近下了车,立马围了上来一群大妈。
“住旅馆吗?住旅馆吗?”
“帅哥,个打洞?打洞!”
“便宜哎,来哎!”
“……”
我和程小漫拎着背包一路逃窜。这店能住吗?一群大妈如豺狼一般把我们团团包围,险些没出的来。
“哇!真的是女人四十猛如虎啊!”程小漫拍拍胸口惊叹道,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我则是笑了笑,这让我想起了我们那时候的“青楼”。
我们随后一路上找了好几家宾馆,都是因为我没有身份证被拒绝了。
“‘姚家旅社往内20米左拐’,这里也有一家,我们进去问问吧。”程小漫照着一个灯箱上的小字读道,指了指巷内。
我点点头,一起走了进去。
巷内左拐很显眼的一家小旅社,亮着昏黄的灯光,门玻璃上贴满了乱七八糟的小广告,看上去很简陋的样子。
推门进入,程小漫率先走到吧台,问道:“你好,我朋友没有身份证,我们可以……”
“你有吗?”吧台里的女人不等程小漫说完便开口问道。一个妆化得很浓的妇女,看不出来具体年纪。
“我有,我有。”程小漫连连应道,赶忙掏出身份证递给她。
妇女照着身份证简单的画了几笔,来回扫了我们几眼,直截了当的说道:“他没有身份证,押金得押500!”
“可以,可以。”程小漫又是连连点头,掏出几张红钞。找了半个多小时宾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首肯。不说是押金五百,就是一晚上五百都没问题。
“这是钥匙,302,晚上声音小点!”妇女抬起头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我。
程小漫一开始没听懂,后来想明白了,立马脸红到耳根,拉着我就上了楼。我觉得她是少见多怪,我们那个年代,青楼都有官家批准的。
来到三楼,打开房门。
“啊?单人间?”程小漫一声惊呼,害羞的看了我一眼,小声嘀咕道:“这老板娘想什么,太会照顾人了吧。你等下,我下楼说下换个双人间。”
程小漫叮咚叮咚跑下楼,没过一分钟,又叮咚叮咚跑上来,气喘吁吁的说道:“老板娘居然走了,门口挂了一个‘客满’的牌子。”
我顺手把背包放到柜上,无所谓的说道:“没关系,我可以睡地上。”
“那怎么行?”程小漫有些着急。
我冲她笑了笑,说道:“从前行军打仗,露宿野外、枕戈待旦那是常有之事,这算不得什么。”
我见程小漫还要说些什么,当即开口说道:“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吧,你也该饿了。”
程小漫面露难色,想了想说道:“好吧,先下去吃饭吧。”
我们走了两条街,才找到一家餐馆,貌似档次也不高。餐馆里的人并不多,可能是太晚了,也可能是这里太偏。
我们选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随便要了两个菜。还有啤酒,这是程小漫特地给我要的。说实话,为她的细心,我感动了好一番。
饭吃到一半,餐馆门口走进来七八个男子,行为举止一看就是不务正业的人。最靠里拐角一张桌上坐着的女孩,慌忙起身拔腿就往后门跑去。
“东哥!”
“哼!”
见那女孩逃跑,那伙人也没去追,其中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男子还拎了把椅子,悠哉的在店门口坐下。
“砰!”
“啊!”
女孩打开后门瞬间,被门外候着的人一脚踹出老远,一声惨叫跌倒在地上,听着声音摔得挺重,疼得直打滚,硬是没爬起来。
程小漫看得惊了一个激灵。
“过来!”一个穿着短袖的壮汉走过去一把揪住女孩的头发,一直拖到餐馆门口,往地上一丢。
“不跑了?”坐在椅子上的男子冷冷的问道,神情倒是挺淡定。
“东……东哥。”女孩小脸憋得通红,哀求道:“你再给我一段时间。”
“不,不!”坐在椅子上被称作东哥的男子摆了摆食指,嘴角有些抽搐的说道:“现在不是给不给你时间的问题,而是你特么上次居然敢用啤酒瓶敲我?”
东哥向旁边的人招了招手,立马有人递过来一个啤酒瓶。
“对不起,东哥……我不是……”
“啪!”
那东哥也不含糊,压根不等女孩把话说完,接过啤酒瓶,就照着那女孩额头砸了下去。啤酒瓶敲得粉碎,女孩也如烂泥一般,瞬间瘫倒在地,额头上破了个窟窿,不停的涌冒出血来,一会儿地板上红了一片。
程小漫吓的不轻,脸色有些发白,紧张的抓紧我的手腕,呢喃道:“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