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升打量着四周,感觉和电视中看到的场景不一样。面前是两张办公桌,上面放着电脑和一堆堆散乱的文件,他坐在办工作的侧面。身后一米处有一排铁皮柜。除此之外别无它物。走廊尽头的铁门外不时传来嘈杂的说话声。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十点了。铁门响了,有人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钱升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等待来人的询问。
电话铃响了,他看了一眼,是穆娜打来的。他接起电话,语气平淡的说了句:“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穆娜问。
“我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具体几点完事还说不好。”
穆娜厉声追问:“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钱升见有个陌生警察走了进来,就不耐烦的回了句:“哎呀……我在外面办事……”话没说完,穆娜就挂断了电话。
钱升愤愤地收起手机。警察从他身后走过,坐在他左手边的办工桌前,将桌上的杂物归拢到电脑旁的文件架上。看着钱升说:“我姓刘,你叫我刘警官就行了,以后有事情都是我跟你联系。”刘警官把大衣脱下压在身后的椅背上接着说:“你叫钱升?”钱升点点头,刘警官伸出一只手,说:“把身份证拿出来我看一下。”钱升慌乱地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钱包,从钱包的夹层中拿出身份证递给了刘警官,又从钱包中抻出一张10元钞票,对刘警官说:“刘警官,你看,能不能让其他人帮我买瓶水,我从晚上出门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刘警官侧头对外屋喊:“小游儿,进来一下。”又对钱升说:“你要买什么就和他说吧。”
协警小游手中握着手机十分不耐烦从外屋走进来,接过钱升手中的钱转身就向外走。钱升赶忙侧过身,目光追着协警的身影说了句:“麻烦您帮忙买瓶绿茶。谢谢。”
钱升目送着协警出了屋,心中暗暗着恼骂了一句,嘿,你这是什么态度呀。他悻悻地转过身,揣摩着眼前的刘警官。
刘警官正仔细的看着身份证上面的内容,然后从电脑中打开一个公安系统的软件,又把身份证放到电脑旁的一个感应器上,不久电脑中就调出了钱升的详细信息。刘警官转向钱升问:“你和死者认识吗?”
钱升点了点头,说:“认识。”
“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死者是我父亲在单位时的秘书,上学期间经常去父亲单位,所以我和李秘书的关系非常好。”
刘警官迅速追问了一句:“你知道今天死者会出事吗?”刘警官目光机警地审视着钱升的表情动作。
钱升先是摇了摇头,马上又改口说:“先开始认为没什么事,后来我感觉可能要出事。”
“你的感觉……有什么根据吗?”
钱升看着刘警官,一只手指向自己兜里,说:“短信,就在我出门时,李秘书给我发的短信。还有我到她家小区后,她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才感觉事情不妙的。”
刘警官点了点头。协警小游儿走进来,把一瓶绿茶和零钱交到钱升手里就出去了。钱升说:“我先喝口水。”
刘警官点头,看着钱升喝完了水,接着问:“是死者叫你去她家的吗?”
钱升点头说:“是。”
“你之前去过她家吗?”刘警官又迅速追问了一句,但语气十分平和。
钱升被突如其来的一问,问的有点发蒙,想了想才说:“她以前的家我去过,那是大概二十年前了,富荷园小区这个家是我第一次去。之前一次都没去过。”
刘警官盯着钱升问:“那你怎么解释,在你不认识路的情况下,死者坠楼后你第一时间就跑到了死者家里。”
钱升被问得有点心慌,心说,李秘书坠楼时我在楼下,杀人的不可能是我,你们怀疑我不是有病吗?他有点不耐烦地看着刘警官说:“直觉,我凭直觉跑上去的。李秘书是只给我发了一个位置,我到楼下后,看到了李秘书坠楼的位置,向下数一共数了十二层,我感觉凶手肯定还在里面,当时一冲动就没想后果。直接追凶手去了。”
刘警官看出钱升的心思,笑着对他说:“你把手机给我看一下。”
刘警官一边翻看着手机内容,一边问:“死者叫你去她家,是因为什么事?”
钱升权衡着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到底是避重就轻呢,还是实话实说。如果实话实说,那交代的时间就太长了,警察肯定会问个没玩没了。如果避重就轻,一旦出现纰漏又该怎么圆话呢?
刘警官感到钱升在这个问题上犹豫不决,抬起头看着他,冷冷地说:“你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起案件已经定性为刑事案件了,你是要对你说的每一个字负责的。如果因为你有所隐瞒或掩盖事实真相,对侦破工作产生了影响,你是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的。你必须实事求是,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钱升十分无奈,只能从头至尾把事情的经过全都诉说了一遍。直到录完笔录时已经凌晨1点多了。才拖着疲惫地身躯走出派出所的大门。
梦,一连串的梦,模糊不清的梦,使人魂消胆丧毛骨悚然的梦。陆思远猛地从床上坐起,整个上身被汗水湿透,他感觉大脑与脑壳分离,大口喘息都会使脑仁紧缩疼痛。他闭着眼抵御着胃中的波涛。平复了好久才将身子靠向床头。可这一动,胃中又如翻江倒海一般,一口酸水漾出喉咙。他强忍着咽了回去,整个食道火辣辣的。他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