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看到胖子这货已经吃完了第二个馒头,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了两个馒头在手中,大吃了起来。
我心说,这要是让宏伟媳妇儿知道胖子一个人吃那么多,估计又要发飙了,我姥姥是不是也要被赶走了。
我们又继续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稍作片刻,就开始了了第二道“押纸”。
期间宏伟和他媳妇儿已经把那些被气走了街坊乡亲又请了回来,宏伟的媳妇儿,双眼通红,刚刚哭过的样子,回来之后也不做声,直接进了屋,再也没有出来。
甚至连“押纸”了,也没有再见她出来。
真够任性!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这一次,托盘中放着的酒盅里面,盛的就是真酒了,即便是真的打湿了,也能够点得着。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意外还是发生的。
因为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国现姥爷的死因,以及前因后果,所以这一次的“押纸”,我和白安妮都没有参与,管他发生什么意外呢,跟我们也没有关系。
可是我们在灵堂里等着有十几分钟,都不见他们回来,还是好奇地出去看了。
原来这押纸的队伍,根本就没有走到小庙那里去,走到半路就停了下来。
我们跟了上去,看到宏伟的手中空空如也,再看地上,托盘的底盘,直接从托盘掉了下来,酒盅掉在地上,酒洒了一地,三本香,被底盘给砸折了,而那道纸,根本没有踪影,没有猜错的话,指不定被风刮哪儿去了。
主事和宏伟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捡起来地上的东西,继续前进,还是退回去重新收拾东西再来一次。
可是这押纸,就没有退回去重新来过这一说。
于是所有人就在原地等着。
主事想了好久,也拿不定主意。
实在是没办法了,一扭头看到了我和白安妮。
我看到主事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尴尬和惊喜,估计这个时候,他实在是没辙了吧,看到我们来了,就以为救星来了。
可是碍于面子,他又不好意思开口。
这个时候白安妮凑到我跟前,对着我说了几句,我顿时明白该怎么做了。
我走过去,对着主事和宏伟还有所有的孝子孝孙们说道:
“举头三尺有神明,神灵无处不在,这贡品掉到地上,也算是供奉给神灵了,神灵自会接受,他们会明白我们的虔诚的。好了,既然如此,我们就返回吧。”
主事对着我感激地看了一眼,接着我的话说:
“小疏说得对,神灵一定会接受我们的供奉的,那我们就回去吧。”
于是,还没有走到小庙前,第二次“押纸”就草草结束了。
这个时候,天差不多就已经黑了。
接下来的一两个小时,都没有什么事发生。
按照葬礼的仪式,这两个小时,就是孝子孝孙们,跪坐在令堂的后面,迎候前来吊唁的客人。
这些客人,也不是旁人,都是街坊邻居。
既然是街坊邻居,就要买一把鞭炮,一沓黄纸,来吊唁一下,关系越近,东西自然也就越多。
客人有主事的领着,来到灵堂前,对着里面大喊一句:
“客到……”
最后的“到”字,要拖很长的音,目的就是要让灵堂后面的孝子孝孙们听到。
这个时候孝子孝孙们都在闲聊,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在迎客上,直到听到了主事的喊声,才慌忙跪下来,最里面哭着喊道:
“我的……”
当然不是真哭,都是假装的,这要是真哭,一个晚上那么多人来吊唁,有的受的,所以即便是直系亲属,也不会真的哭,做做样子而已。
孝子们一哭,吊唁的人就走到铺在地上的那凉席前,跪下来。
主事喊道:
“一叩首……”
吊唁的人对着灵堂内磕头。
孝子孝孙们喊一声:
“我的……”
“再叩首……”
再磕一个。
“我的……”
“连续叩……”
又磕一个。
“我的……”
一连叩拜三下,吊唁的人直起身来,并不站起来,主事接着喊:
“孝子上前谢客,客不还礼!”
这是,孝子孝孙们就要对着吊唁的人磕头一下,以示还礼,之后两个孝子上前来,把吊唁的人搀扶起来,寒暄几句,送走了这个人,退回去,再迎接下一个吊唁的人。
就这样重复着,一直到八九点钟,前来吊唁的人都离开了,才算结束。
待在灵堂里没有什么意思,而且这谢客的也不需要我们,所以我和白安妮胖子在天一黑之后,就出去了。
出去干啥?看表演。
我们这个地方,白事要比红事过得更隆重些。
喜事最多也就忙三天,高潮的部分也就是娶新娘办婚礼的过程。
而白事就不一样了,每一次“押纸”都是一个小高潮,到了下葬的前一天晚上,就是能够引起轰动的第一次大高潮。
为什么说是大高潮呢?
因为它有表演。
什么表演?
传统艺术的表演。
一般都是请一帮传统的艺术团,一般包括一个主唱,两个吹笙的,还有几个伴奏的。
说是主唱,也不是唱,只不过是偶尔才开口的,最多的就是吹唢呐。
我们这里把他们统一称为吹喇叭的。
虽然我从小观看过无数次这样的表演,每次村里面过白事,都是同样的内容,就连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