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明白!”
曹睿连连点头。
原来在明代像这样的赌坊还兼或有着一项功能,那就是充当地下钱庄。
这也可以理解,赌坊的钱都是见不得光的。若是明目张胆的花还是有风险的。故而他们会运用一些手段把黑的变成白的。
当然受限于时代,肯定不可能做到即使转账。此刻也没有开通票号业务,汇通天下自然也无法实现。
这些黑钱要想出去还是得靠押运。
只不过这些赌坊会使钱上下打点,确保一路上不会出变故。
陈县令在赌坊寄存的黑钱有不少,加上他贪污来的银两数目实在太大。若是一并运出江陵,恐怕会引人注意。
故而曹睿决定采取分批运输的方式。
等到出了城再以商队行商的名义把这些银两集中在一起来。
陈县令对曹睿是无比信任的,因为他知道曹睿这个赌坊要想继续开就必须和他合作。而他的任期还有一年多,曹睿是断不敢得罪他的。
“事情办妥之后本官允你在城中开设分店。”
陈县令双眼眯作一条缝,抛出了诱惑。
曹睿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个诱惑让他不能不动心啊。
“多谢县尊,曹某一定将事情办妥。”
二人心有灵犀的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
锦衣卫北镇抚司总旗沈纶终于有的可忙了。
有校尉来报,说最近江陵城中的车行生意分外火爆,不少车行的马车都被租用。
这件事情可是极为反常啊。现在还没过完十五,按理说还在年里。车行的生意怎么可能那么火爆呢?
要知道租用马车的无外乎两种人,一种是行商,一种是出远门求学应考的学子。
明显这两种人都不可能在过年期间出远门。那么大量租用马车的人究竟是谁?
沈纶略一思忖后决定还是不要打草惊蛇,只叫手下暗中观察租用马车的去向,见机行事。
事出非常必有妖,锦衣卫的直觉告诉沈纶有大事要发生了。
便在沈纶欲出门时,贺文程迎步赶来。
沈纶微微一怔,面色大变道:“贺御史怎么来了,不是说好的吗,有事情我会叫人联系你的。”
二人虽然此行都是为了查案,但一明一暗实在不宜过多接触。
“沈总旗放心好了,本官换了一身便装,又在外面兜了好几个圈子,早就把尾巴全都甩掉了。”
沈纶苦笑一声道:“贺御史倒是身手矫健。”
“咳咳,不说这些没用的了。最近沈总旗查的可有进展?”
沈纶微微颔首道:“似乎那人坐不住了。沈某发现城中车行的马车都被租出去了。”
“哦?”贺文程也是颇为惊讶。“难道他想借着新年做掩饰,把赃银都运出城去?”
“现在还很难说。不过沈某已经让人盯着了。”
“善,大善!”贺文程称赞道:“以锦衣卫的实力盯人肯定是没问题的。到时合夹收网将他抓个人赃俱获,看他如何抵赖!”
“贺御史可有收获?”
沈纶微微笑道。
二人虽然名义上是相互配合,但隐隐的也有一层竞争关系。
加之文官和锦衣卫之间的关系向来不算好,二人之间的关系便很微妙。
“当然。”
贺文程神采奕奕的说道:“我找到了陈县令结交辽王的证据。”
闻听此言,沈纶身子不禁往前一倾,催问道:“贺御史快说说看。”
贺文程便凑到沈纶耳边低语了一番,笑着捋起胡须:“沈总旗以为如何?”
“妙哉妙哉。”
沈纶由衷的赞叹道:“如此法子沈某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贺御史真是高明。”
“彼此彼此。”
贺文程打了个哈哈道:“术业有专攻,跟踪的事情就要劳烦沈总旗了。”
“好说。”
沈纶拿起一壶温好的酒,给贺文程倒了一杯:“外面天气寒,贺御史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贺文程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本官从不饮酒的。”
沈纶不禁愕然。从不饮酒?当官的还有不喝酒的?
他一直以为那些文官都是酒鬼呢。
沈纶有些意兴阑珊的放下酒杯,又倒了杯热茶。
“既然贺御史不饮酒,那喝杯茶也好。”
贺文程哈哈一笑,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好茶啊。自从离开杭州,本官就再没喝到过这么好的茶叶了。”
原来贺文程是浙江承宣布政使司杭州府人,登科中了进士后便一直在京中任职,自然极为思念家乡。
好茶他肯定喝过不少,但念及家乡风物,自然觉得都差了一些味道。
此番他对沈纶说的话却也有安抚的成分。毕竟他刚刚拒绝了饮酒,若是再不说些好话,沈纶的脸上也挂不住。
“茶是好茶,品茶的人也得有道行才是。”
沈纶似笑非笑道:“像沈某这样的粗人只觉得什么茶都是一个味道。怕是拿来些树叶子丢尽茶壶里也喝不出什么差别来。”
“呃......哈哈哈,有趣有趣。沈总旗真乃一妙人耳。”
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贺文程渐渐习惯了沈纶说话和为人处世的方式,二人配合的倒也愉快。
“沈总旗,其他方面的事情你查的如何了?”
“这个嘛就不劳贺御史费心了。我们锦衣卫查案有我们自己的路数,和你们文官是完全不同的。贺御史只要坐实辽王贪污受贿即可